四个字,一个问句,却仿佛是向姚凌云的心海中所投掷而下的一颗小石子一般,石子转瞬消失,沉入心底,可海面上漾开的波纹却怎样都稳不下来。
他居然还问我是不是在生气?
“啪”一声响,姚凌云一把甩开手上的书本,猛然起身抬头,怒视燕辰。
“你知道从芳菲殿中跑出的那个小太监告诉我说大皇子中毒身亡的时候,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激动到有些发抖的声音,色厉内荏的控诉,燕辰闻之,心下一痛,他抬手想要揽住对方,细细安抚,可却被姚凌云大力挥开。
方才冷然漠视全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凄入肝脾的表情,姚凌云撑开椅子后退,他在拒绝燕辰地靠近。
内心兜转着股难以排解的烦闷,斩不断源头,亦寻不得解脱的枷锁,这导致了姚凌云的眉峰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储君的肩头,要担起天下。”疏离中夹杂着些微的冷芒,姚凌云不带任何感情地控诉道,“你身为监国皇子,身系一国之安危,如此冒险,岂是你该为之事!”
燕辰闻言,垂眼默然,这点他无法否认。
姚凌云冷着脸,继续说道:“你该做的,是权衡朝局,是善用权利,你该想的,是万民福祉,是在你之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死,唯你不能!”
入耳的话音平淡、肃穆、一语破的,燕辰猛然抬目,直直地对上了姚凌云近在咫尺的眼眸之中。
内中参杂的神伤令燕辰内心不由一颤,他再次抬手,双手紧握着对方的双肩。
视线一经接触,姚凌云便立即别开脸去,不与燕辰对视,尔雅温和的寻公子,鲜少会表露出如此qiáng烈的情绪,如今这冷若冰霜的模样显然已怒不可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