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事,几杯酒下肚,所有的情绪就都被放大了。
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即使不原谅,怎么能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放下酒杯的那一刻,他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悲怆包围了,心脏像是破了一个洞,封存在里面的所有好的坏的都从洞里漏了出来。
他的心脏空空如也,像气球一样慢慢瘪下去。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忍无可忍,他趁着酒劲儿,借口去卫生间。然后走出饭店,拦了辆出租车,又回到了熟悉的那幢居民楼前。
这阵儿夏夜的父母还没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不着,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下午招待他们的水果,两只剥了皮的葡萄躺在边沿,果肉逐渐氧化萎缩。
电视还开着,没换过台,夏夜来到客厅的时候,又进了一组广告。
“夏夜,怎么了?”妈妈问他。
夏夜傻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来的路上想好的那些话,积蓄在心里的那些感触,通通都在踏入这个空间的那一秒被遗忘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道歉。
“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爸爸坐在沙发上,将那两只没人吃的葡萄拾起来,准备扔在垃圾桶里,“还带了个孩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大晚上喝了酒回家耍酒疯,真厉害!”
“别扔!”夏夜突然说,“吃下去!”
夏父一脸不可置信。
“我让你吃下去,”夏夜说,“你剥皮的葡萄,你为什么不负责?”
“说什么呢?”夏父嘀嘀咕咕,将那两颗葡萄丢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