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已经把剪刀找出来递给他:“剪开裤管看看,直接脱的话牛仔布一摩擦会让伤口恶化的。”
不容分说我那levis501的裤子就被嘶啦两下干脆地直接剪到大腿根,我还有闲暇难堪,冲著朱砂大喊:“不许看!”
陆风更彻底咆哮:“都给我出去!”
大腿上只是小片微微发红,厚重的牛仔裤隔开了大部分热度。这种程度的伤只要涂满牙膏,明天自然会好,药都不必用。
“觉得怎麽样?”他惶恐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没事,给我一支牙膏一条纯棉睡裤就够了。”方才他的失态还更让我担心:“都叫你不要表现得那麽明显了,他们要是看出来怎麽办?!!”
他沈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你在我面前受伤,我也连紧张的样子都不能有?就因为我们是gay?!”
“……”
“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对圈子里的朋友,一个出车祸死了,另一个在葬礼上连哭都不敢哭,因为死者的妻子也在场。你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有多可怜。我不想像他那样。”
“……对不起,陆风。”
眼前这个男人,我也想和他在路上牵手,想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坐车的时候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想和他在餐厅里吃向往了很久的情侣套餐,他高兴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摸我的头,叫我“小辰”,轻轻在我耳边说话。
想所有普通的恋人们最普通的幸福。
我们真是被束缚得太可怜了。
被陆风小心翼翼抱进卧室换上丝制长睡裤,再抱到客厅沙发前放下,就差没在脸上贴个“易碎品,小心轻放”的标签。陆风现在能有这麽大的进步,体贴如斯,实在值得嘉奖,可惜我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朱砂目光了然地盯著我猛看。我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是密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