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见面，齐鸣隐约有预感——这次或许是他跟秦明月的最后一面。

因此他格外的珍惜。

他们约在常常见面的湖心亭，此时已然八月，湖里的荷花都衰败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荷叶。

齐鸣与秦明月相对而坐，他们面前的桌上放了一壶茶，还有几碟点心——秦明月知道齐鸣染了风寒，这次见面，就不饮酒了。

齐鸣的视线始终落在秦明月身上，仿佛要将他深深刻进心底。

齐鸣的眼里带着千万般思绪，千回百转间，又通通敛下。

秦明月很快也发现了，他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子宁，你今日为何总是盯着我瞧？”子宁是齐鸣的字。

会心一笑，他开了个玩笑，“可是觉得我今日又帅气了几分？”

齐鸣弯了弯嘴角，为自己倒了杯茶，“怎么，我不能看着你吗？”没有反驳秦明月的话。

“自然不是，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可要我站起来，再转两个圈，让你能看个够？”秦明月说着折扇一收，当真站起来，微微低头，朝齐鸣挑了下眉。

齐鸣仰起脸，和秦明月的视线对上，忽然展颜一笑，“还没转圈呢。”

秦明月哈哈笑了几声，往旁边走两步，满足齐鸣的愿望，张开手臂，直接转起来。

齐鸣笑弯了腰，趴在石桌上，身子还在抖动。见状，秦明月无奈一笑，眼神却带着温柔，重新回到位置坐下，他叹气说：“我当子宁你是真的在夸我帅，原来你只是想让我逗你笑。”

齐鸣终于笑够了，他抬起头，冲着秦明月笑，“是我错了，我罚酒……罚茶三杯。”

折扇拦住了齐鸣倒茶的手，秦明月摇摇头，“罢罢罢，能逗子宁你一笑也好，谁让我年长你几月呢，且我也……甘之如殆。”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深深看着齐鸣，目不转睛。

齐鸣一愣，再次笑开。

半晌，秦明月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