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马上要进来的那位,如果猜想没错的话,被他误会了就糟了……

朱瓴当即喝道,“把袍子脱了,我把我的袍子给你换上。”

但池萦之又不是个傻子,朱瓴的态度前后大变,前面还一副不在乎人闯进来的模样,后面就突然叫她换袍子遮掩,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马上要进来的是他惹不起的人。

朱瓴刚刚立下了平叛大功,在皇城里几乎横着走,他惹不起的人最可能的就是太子爷司云靖。

想通了这一点,池萦之几乎跳出胸腔的一颗心立刻就安稳地落回了原处。

虽然经过了外苑之事,司云靖挺不待见她的,但不见得喜欢看别人整她。

在东宫的眼皮子底下私自整人,整的还是她这个乖乖入宫点卯的人,这不是冒犯主人的威严吗。

只要来的是司云靖,朱瓴多半要倒霉了。

池萦之立刻拒绝,“你别脱袍子,脱了我也不穿。你那武将袍子,穿在我身上,你不是欲盖弥彰嘛。你当进来的人是傻子?”

听着越来越近的沉重声响,由远及近的一扇扇的铜门打开,脚步声也能隐约听见了,她抚摸着被捏痛的手腕,心神大定,毫不客气地说,

“等人进来了,在下就要告发朱大将军你性情跋扈,仗势欺人,欺压我这个刚入京的藩王世子。

被你扯坏的衣裳是第一个证据,被你捏伤的手腕是第二个证据——”

朱瓴烦躁地抓着头发,困兽似的踱步几个来回,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一拍手,抓住自己的外袍衣襟往两边一扯。

撕拉——他把自己的袍子也撕了个一模一样的大口子。

池萦之被他的骚操作震惊了。

但朱瓴的骚操作居然还没完。

他警惕地瞪视着池萦之片刻,撕下衣摆两小团布料,防御性地塞进自己耳朵里。

随即从腰间卸下一个锦布袋子,在里面翻找了片刻,掏出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金铃铛手钏,冲过来抓起池萦之的右手,粗鲁地往她手腕上一套,再用拇指一捏——

池萦之:???

朱瓴刚才那一捏,把圆形的金手钏给捏扁了,卡在她的手腕上。

宽而扁的手钏,正好挡住了一圈手指捏痕。

“哈哈哈——”朱瓴得意地笑了,

“想不到吧,当日宫宴你戴着媚上的金镯子,老子留着呢!今天正好派上用处了。你小子说说看,等下太子爷进来看不见你身上有伤处,他是信你的话呢,还是信我的话?”

池萦之想了想,还真不太确定。

“不管太子爷信谁的话,你先绕着池子打滚三十圈吧。”池萦之坐在地上说。

并不怎么大的温泉池子四周响起了敏捷的打滚声响,以及朱大将军震惊而愤怒的嗓音。

“这是怎么回事!你用的是什么鬼药!我明明已经把耳朵塞住了!”

池萦之盘膝坐下,托着腮说,“管你耳朵能不能听见呢,我叫你滚你就滚。看着眼晕,滚完一圈报个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