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地一摊手,“原先是说,公主有小臣陪着,多半会参与上巳节庆,去城外宴饮踏青的。如果小臣不去,那公主……就不一定去了啊……”
周浔:“……”
周浔憋着气转过身去,对着周淮坐着的方向喝了一声,“老五!你坐在屋里也不说话,任着洛臻闹腾!”
周淮放下手里的书卷,同样惊讶又无辜地抬起头来,
“三哥原来是不打算请洛君一同上巳节宴饮踏青么?不知她做错了什么,触怒了三哥,罚她在上巳节孤零零留在泮宫?唉,无论是何原因,弟弟在这里替她赔罪了。”
周浔:“……”
周浔怒视了一眼不能替他排忧解难的弟弟,深吸口气,伸手按了按青筋跳动的额头。
便在两边陷入僵持的时刻,周淮终于抛出了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三哥如果觉得寻常马车坐三个人太过局促的话,”他将手里的书又翻过一页,悠然道,“祁王府里可以再出一辆马车。”
周浔眼前一亮,几乎拍手叫好。
“就这么办!老五府里再出一辆马车,你载着洛臻去!”
洛臻心里有些惊疑不定,迅速瞥了眼安安静静看书的周淮,递了个眼神过去。
——五爷,忘了我上次同你说的话了?
——他们两个,决不能有机会单独入内室!
周淮的嘴角微微一勾,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楚王心里想了好几天的事儿办成了,心满意足,就连嘴角也溢出笑来,在屋里又待了片刻,就和弟弟告辞。
将要出门前,他忽然回过头来,指着周淮,对洛臻说了一句。
“老五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做哥哥的知道。若是有人依仗着老五性子软,就狐假虎威起来,借着他的亲王权势,做事过了线,别怪我不留情面。”说罢不待回答,径直走了。
洛臻被砸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啊?”她几步走到小榻边靠坐着的周淮身旁,纳闷地问,“三爷敲打我呢?说我借着你的亲王权势,狐假虎威?我做了什么我?”
周淮随手合起了书,收回了袖子里,安抚道,“别放心上。三哥想岔了。他今天一大早过来找我,原就是为了我这几日整饬六弟留下来的泮宫禁卫的事。”
洛臻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
“听说前几日,你当众处置了一名为首犯事的禁卫……他以为是我撺掇你做的?”
周淮唔了声,“委屈你了。方才我与他说过了,是我自己的主意,偏偏他不信,指着鼻子数落了我一顿。”
洛臻恍然,这才叫做“假作真时真亦假”。
她越想越好笑,噗嗤一声乐了,“得了,五爷,别去跟三爷说了,只会越描越黑,他觉得你帮我遮掩呢。再说了,三爷这样想,其实没坏处。”
“对我没坏处,对你不见得。”周淮想了想,又加了句,“最近行事收敛些。莫要当真触怒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