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玄戈伸出手,勾着北洛的衣襟将他拉至自己面前,亦将北洛从濒死的边缘拉回常世。北洛喘息着回过神,对上玄戈的视线,发觉对方的眼睛里亦有和他相似的情愫,更多的则是让他胆战心惊的莫名情状。那双与他一样的浅灰色眸子里如铅云滚滚,风雨欲来,天威浩荡。

北洛这时才意识到什么,巨龙正困倦地打盹,而他竟有一瞬间真以为他能为所欲为。

“北洛。”玄戈温醇的声音传来,他面色平静,似对北洛的异样全无察觉,“你不是要看伤口吗,怎么不脱了?”

慌慌张张的手指在里衣的系带上胡乱一扯,把原本打得规规矩矩的结变成一个死结。玄戈目光玩味,北洛顿时大窘,垂头努力对付这个死结,却越解越不得要领,一头冷汗之余还把玄戈一身好好的衣服揉得乱七八糟。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北洛恼羞成怒,手中大力一扯,甚至不自觉用上习武之人的真气。

“嘶拉——”

一声锦帛裂开的美妙声音。北洛发散的思维甚至还想到那位撕裂无数丝帛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来。

美人默然几秒,慢悠悠道:“其实你可以把衣服掀了。”

北洛不想搭理他,自暴自弃地扯开衣服,却在看见渗血的白纱之时冷静下来,方才那股难以言说的旖旎情愫更是被丢到九霄云外。

手指轻轻抚过纱布,触手潮湿,显然血迹是新渗出的,还未止血。

北洛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究竟伤得多重?”

玄戈又眯起眼,漫不经心道:“外伤而已,迟早会好的。”

北洛最气他这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凑到他面前凶神恶煞道:“你要是死了,我之前说的都不是在开玩笑!”

玄戈对此只是回以一声轻笑,在北洛发作前伸手捏住他的后颈,同时另一只手握住他柔韧的腰。

触感和想象得一样美妙,玄戈内心舒畅满意,将温热的吐息洒在北洛脸颊:“我哪舍得死——”

尾音被有意拖长,在此刻的情景下显得格外缠绵悱恻。

北洛又僵硬了一回,再次宕机的大脑努力理解着现在的情况,却是徒劳。

玄戈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想要什么,就会直接索取,从不拐弯抹角。

并且总会得到。

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