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态度就是谁也别想动北洛!至于明日的朝会……”玄戈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们真以为朕不敢杖杀朝臣?”

这般雄狮维护领地的姿态让岚相明白了一些皇上怒火的来由,他平静接过话头:“趁此机会看清朝中一些人的站队也是好的,正好春闱在即,也是时候提拔一批新人了。”

此话中的站队,自然指的是当今圣上,和那位远在赤阳的永兴王。皇家人丁单薄,王氏除了玄戈这一支嫡脉,便只剩永兴王这一支血脉,其余旁系林林总总,皆不成气候。

说起来,永兴王府前些日子刚有桩喜事,那便是老王爷终于抱上孙子了。对此玄戈自然表示了一番亲厚,不仅送去隆重的贺礼,还给刚刚出生的堂侄封了个一等伯的爵位。

可惜天家无亲情,若涉及到这把椅子的归属,便只剩下血与火的争夺。

对于深知内情的人来说,不需查也知道这场借着天象而起的谣言,是赤阳方面推动的。岚相只盯着赤阳,却不知道真正令玄戈震怒的真相是,有人也想把北洛往这条路上推。

玄戈这时说道:“锦衣卫的密报朕看了,谣言的源头竟然起自鄠邑,赤阳什么时候在那边插了钉子?”

岚相道:“秦中通判陆忍三年前从天鹿被贬至秦中,正好是得罪了赤阳方面的人。”

当年无人在意这桩小事,现在想来,所谓得罪人被贬不过是幌子。帝王哦了一声,淡淡道:“找个由头,把他继续贬。”

玄戈又想起什么,问道:“北洛呢?”

想知道天鹿城内一个人的去向,找岚相是最好的选择,他就算当时不知道,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也能知道。

岚相很快答道:“在和羽林比剑。”

京畿守备营中。

此时既无操练,也无演习,空阔的校场内却聚了一群士兵。他们只围着校场边缘,万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被中间二人强势无匹的剑气波及。

场中,一柄宽阔巨剑与一把纤薄长剑撞到一处,惊起漫天风雷。

北洛与羽林都不喜欢用木剑做假把戏,况且以一品高手的功力也不必担心失手伤到人的情况,于是每次比试都这般真刀真枪。

羽林一面挥着剑,一面朗声笑道:“听闻殿下被吴先生指点了好些时辰,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

似他们这种沙场中走出来的武将,断没有寻常人比武时的谦让有礼,而是浑话阴招层出不穷,就是打不死你,也要气死你。

北洛知道这是攻心之计,便没有回答,只当他是在放屁,同时手中招式愈发寒意逼人。羽林身材魁梧,动作却有与体型不相称的灵活,在北洛的剑招见辗转腾挪,倒也不显狼狈,偶尔逮到机会,却是北洛先被逼退一步。

此刻北洛一退再退,已颓势明显,见自家将领占了上风,周围已有一群兵卒轰然叫好,呼声响彻天际。

羽林似是看清北洛此刻眼中的郁卒,逮空说道:“其实他们也很佩服你,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