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佳心道不妙,强行提气,就要纵跃而起,说时迟那时快,花白凤一个起落就挡在了他面前。路小佳不欲和她正面相抗,口中道声得罪,左手运掌向她肩头拍去,只待她闪躲便可夺门而出。

可惜,昔年魔教白凤公主的眼力何等老辣,一眼便看出他这一掌虽快却无甚内力,于是避也不避,直接捉住他的左手一扣一拉,就反剪了他的手臂。路小佳想运功挣开桎梏,不料内息一岔,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花白凤轻轻一推,他就一个踉跄摔回了院子里,还没等起身,便觉腰眼忽然一麻,再也难以动弹。

花白凤这才悠悠坐到院内的石凳上,看着面前泥塑木雕般姿态各异的三个人:“说说吧,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呢。”

最后一抹绯色的落日余晖扫过天际时,路小佳独自一人上了语仙崖。

这里跟白兔描述的大差不差,但比想象中还要荒凉许多,山脚与山腰尚有几处高树深草,越往上走越是稀疏,临近崖顶还有十余丈的地方,已是寸草不生,只有一片褐黄山岩,自整个山体往外凸出一截,像只猛禽的利喙。

马空群就站在崖顶,面朝外,背对着上崖的方向,似是在欣赏西下的夕阳。直到路小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才施施然转回身,也把扣在身前的白兔带得转了过来。她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双手被绳索反绑在身后,蓝衣上满是尘土,袖口也被扯下一块,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见路小佳上崖,她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出神地看着他,好看的杏核眼蓦地湿润起来。

路小佳看出她是被点了穴道。他借着还没有暗下去的天光细看她容色,不像是受过重创的模样,这才略微安心,一字字掷地有声道:“马大老板,你也算是一方枭雄,如此为难一个小丫头,还真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

“两天工夫险些从我手中跑了三回,普通的小丫头可没这个本事。”马空群笑了一声,手上却是异常粗暴,抓着白兔散乱发髻把她的脸抬起来,另一手的手背顺着她脸颊划过,轻声道,“我这糟老头子自然不受小美人待见,白姑娘不愿意对我假以颜色,那也无妨。我如今帮你把路少侠请过来,想来有他在,姑娘定然不会如先前一般冷若冰霜。”

见白兔死命扭着脸躲避马空群的碰触,路小佳忍不住剑锋直指马空群,高声喝道:“放开她!”

马空群道:“路少侠放心,我对这种青瓜蛋子没多大兴趣。我想要的,无非是魏婵烟那本手札,只要东西到手,我必定把你的心上人全须全尾地还给你。”

路小佳道:“我倒不介意把手札给你,可惜,我是真不知道这东西的下落。”

马空群眯起眼:“你不知道没关系,她知道就行。”

路小佳道:“马大老板把人扣了两天,看样子也没问出子午卯酉来。”

马空群道:“这就是我请路少侠来的目的,有你在,撬开她的嘴就容易多了。”

他说着在白兔的哑穴上一点。白兔咳了两声,还来不及喘匀气,张口便骂:“老匹夫,你动他试试!”

马空群顿时摇了摇头:“看来姑娘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要你在我手里,那便是我为刀俎,他为鱼肉,你若不想让他吃太多苦头,最好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