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在王夫人的屋里发现一个小银库,里头竟然库存了好几箱子的银锭,粗粗一估少说也有二、三万两,而且还在银锭上发现了贾府的记号,这些银子从何而来,不问可知。

再想想当年贾瑚之妻岚郡主怀孕生产之时,由王熙凤代管着贾家时管出的那一团乱帐,贾赦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他脸色一沉,“你们王家当真是教女有方啊!”

残害长嫂、谋害子侄、偷盗夫家家产,这就是他们王家女的水准!?想当年王熙凤虽然是霸道一些,也难免有些私心,也不敢明着偷盗夫家财产,不过是虚报帐目罢了,这王家简直不是嫁女,而是嫁祸了!

“贾大人。”王子腾不谈谋害子侄与偷盗夫家家产之事,只说到残害长嫂这事,王子腾也满心不悦,“这事说到底可是令堂和令弟搞出来的,全怪到我妹妹身上似乎不公吧。”

来之前,他qiáng忍着气和妹妹问了个清楚,自家妹妹确实是有错,但较真而言,还是贾家母子错的多些,至于张氏什么的,更大半是贾史氏出的手,他家妹子不过就是推波助燃了一些罢了。

“王大人慎言。”贾赦一脸正色道:“这可是圣上亲判,倘若王大人有任何疑问,不妨去挝登闻鼓讨个公道。”

他当然知道张氏的事大半是由贾母动手,但圣上要面子,把事情反倒怪到王氏身上去了,有本事王子腾去跟圣上抗议啊!

王子腾怒瞪贾赦,如果手里有刀,说不定早忍不住把贾赦砍成七八段了。

有生以来头一回让王子腾吃憋,贾赦心中的慡快自不用提,他正色道:“王大人,赦今日前来可不是叙旧,而是来算帐的。”

“哼!”王子腾冷哼一声,傲然道:“我也有笔帐要跟贾府算一算。”

他妹妹虽然做了错事,不过贾府扣着她的嫁妆不还,不对在先,就算是告上衙门,他也绝对站的住脚,不过……王子腾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养坏妹妹害全家了。

贾赦来之前当然是让人把帐算的清楚明白,之所以带着这么多的帐房,不过是准备当着王子腾的面把帐再重算一次罢了。

各家帐房一起通力合作,没一会便把王夫人嫁进贾府里这五年内搞出的一团乱帐算的清楚明白,王夫人嫁进贾家这五年来在贾府内帐里各处做手脚,粗粗一估,光是帐面上的银钱,少说也吞了贾家将近二万两的银子。

王子腾yīn沉着一张脸,脸色乎红乎白,那个大家主母手里是gān净的,他心下有数,那怕是王何氏手里怕也有些问题,这也算不得什么,但贾赦不但让自家帐房来算,还跟其他人家借了帐房,王子腾几乎可以想见今日之后,京里又会多上一件王家女不得不说的传说。

贾赦直接把帐房算好的帐本子往王子腾身前一丢,“令妹偷盗我贾府家产,器物无数,还将我贾府祭田盗卖到令妹薛王氏手上,这笔帐咱们也该好好算算!”

“什么!?”王子腾这下子是真变了脸,这银钱、器物也就罢了,但怎么连祭田都动了?

贾赦没好气的将他从官府处让人抄回来的契书直接抛给王子腾看,嘲讽道:“令妹倒真是家学渊源,还懂得用红契而非白契,王大人自己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所谓的白契,也不过就是私下的契约,而红契是得上官府的正式契约,官府根据红契收税,这白契并无法律效力,没了也就没了,而红契因为得上官府,府衙中亦存有副本,是以红契如果遗失,还可以到官府中申请补发。

要不是王夫人和薛王氏之间用了红契jiāo易,只怕他也查不到自家祭田竟然是落到了薛家手上。

王子腾拿着地契抄本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着,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妹子竟然大胆到这种地步,而且还不是一个妹妹,是连着二个妹妹都这么蠢。

王子腾咬牙切齿问道:“贾大人想如何?”

他奶奶的,他这辈子再也不要生女儿了!

“我想如何?”贾赦失笑,“自然是欠债还钱了。”

王子腾沉住气,略略计算了一下,如果把王氏的嫁妆变卖掉,再贴补一二,想来也足够补贴了,至于祭田……哼哼!就让小妹自个解决去,横竖薛家穷的只剩下钱,也不差这一点田地了。

贾赦缓缓道:“另外……”

王子腾的下巴差点没垮下来,“还有!?”

他头一回发现自己小瞧了自家妹子,这惹事的功夫当真是一等一的。

贾赦冷笑一声,拿了本帐册与一件紫檀嵌螺钿海棠妆盒放在王子腾面前,“这帐册是我从周瑞家里搜出来的,妆盒则是从令妹的嫁妆中寻出来的,相信王大人必定会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