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没法gān预瓦坎达的内政。这是一起王储间的政治谋杀。我认为”

“——你说什么???”

未来的黑豹惊愕无比、无法接受。他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眼含恨意地盯着他的脏辫青年。特查拉实在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他实在不想相信,但作为豹神子民的神秘本能却告诉他——特查拉的本能却从最初的那个对视起就在警告这未来的国王,

——这是你的血亲!你的仇敌!

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我父亲从未久留美利坚……”

特查拉的反驳带着一点儿微妙的虚弱。像个很难面对父亲背叛母亲事实的孩子。一开始克拉克和布鲁斯都没搞懂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沉默着任克拉克发挥的埃里克却立即bào跳如雷。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是要用这种方式恶心我吗?——我可不是那老骗子的儿子,你清醒一点吧,陛·下。”

埃里克这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受了挑衅的野shòu。而特查拉即无法忍受他人侮rǔ自己的父亲,也因面前这青年并不是父亲的私生子而松了口气。这场兄弟对决终于还是得以展开,尽管决战也只能在嘴上进行,但过程却也还算jīng彩。

——特查拉因父亲并没与外族偷情产子而略拔高了气焰,并不善于争辩的王子努力维护着父亲的尊严。他qiáng调特查卡王是‘仁慈优秀的王者’、是‘可靠勇敢的战士’,说他父亲为保护领土而做的努力,说他父亲绝不是骗子。

但埃里克却冷笑着扯出了自己胸前的戒指,他问王子认不认识这是什么;明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特查拉看着那属于亲王的权戒,确定了埃里克的身份——他的确是他的血亲,也的确是瓦坎达的王储。但这青年人却从未踏上祖国一步……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的王子浑身发冷,哑口无言。

这一回王子并没那么好运,刚好有个能见证了一切的祭师为他讲解那场凶案。瓦坎的的继承人听着他的堂弟讲述他‘高尚’父亲犯下的罪恶。听着这比他还更年轻的青年叙说尼布乔尸体胸前留下的爪痕、与冷酷离去的瓦坎达飞行器。

特查拉几次想张口反驳,却都没能将话出口。王子是真的品行高洁,他无法欺骗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对方的胡言乱语——特查拉自己清楚,他的叔叔与祖厉一起来到美利坚,最后却只有租厉一人回来。就算父亲…父亲只是依法杀死了叔叔,那又该怎么解释他不肯带他的堂弟回故乡来?

……特查拉心中的某处其实是清楚的。他清楚为何父亲要这样做……想成为新王他便要赢过所有挑战者,传统规定输家要么降,要么死。而如果挑战者中站着这与他有着弑亲血仇的堂弟,他要如何自处?他真能狠下心杀死这青年吗?

——父亲是为了我才没带走他。

特查拉不再说话。王子无话可说。特查卡王在他心中那完美的父亲、国王、英雄形象已支离破碎。年轻的王储要用尽全身力量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的父亲,的确是个骗子。

这让特查拉几欲作呕。他的人生偶像、奋斗目标竟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幻灭眼前,这令未来的黑豹生出了难以忍受的负罪感与迷茫,这两种感情jiāo杂纠缠在一起,几乎将他击倒。

而埃里克站在超人面前,他快意地看着面前的‘堂亲’。

埃里克看着特查拉王子的双眼不再明亮有神,看着对方qiáng大的身躯摇摇欲坠般的向后倾斜。他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成功击碎了特查卡之子的脊梁。

这年轻的王子竟然的确并不知情、而且还是个好人。哈哈,这可笑的‘堂兄’甚至也和他一样无法接受那个骗子的罪行,也因此濒临崩溃……

埃里克紧盯着特查拉,他过去这二十年间从未预料到,也从未作出这样的假设……原来兵不血刃的复仇也能令他感到满足……而他竟已感到了满足。

埃里克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何充满憎恨与杀意的自己会在特查拉面露愧疚、失魂落魄的瞬间感到释怀……明明不该如此轻易,哪怕是在克拉克面前,他也不该……

可还不等他想明白不该什么,另一位当事人便终于沙哑着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特查拉王子缓了一会儿,才终于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思绪。未来的黑豹同样觉得此事不该如此轻易的结束,特查拉同样认同,血债应当血偿。

“……和我回瓦坎达吧,”

王子声音gān涩,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我愿意说明一切,并接受你的制裁。你可以留在故乡,在日后成为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