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养育了十几年才养成的儿子,也是齐国公府未来的公爷,如今又中了举,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齐衡并没有察觉到平宁郡主心底微妙的情绪,他只是想到如兰心底便觉得软了一片:“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或许是她跟墨兰赌气,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说着“元若哥哥吃这一块糕点”“元若哥哥,这金桔干可好吃了”“元若哥哥,我这个字不会写”的时候,如兰便在他心底占据了位置。她是如此鲜活的存在,就像是太阳,让人忍不住就觉得温暖。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个小太阳。

“我只知道跟她青梅竹马相伴成长的岁月,应该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但也不觉得遗憾,因为我们之后还有更长的岁月。”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齐衡这样讲着他与如兰之间的故事,声音温柔而饱含情愫,平宁突然就觉得安下了心。她的衡儿,有了如此喜欢的姑娘,更幸运的是,那个姑娘也是如此喜欢着他。为着他,愿意冲破束缚。

平心而论,若是十几岁的平宁郡主,她是不敢这样直白地争取的。礼教,永远是束缚着女子的枷锁,无论身份的高低贵贱。

“那你要好好待她呀。”听完齐衡的话,平宁郡主这样说。

齐衡有一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他本以为说服平宁郡主接受如兰会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他红了脸颊:“好。”

如兰在葳蕤轩绣着花。蹙着眉,抱怨道:“也不知道二哥哥发了什么疯,怎么突然让我绣起花来了,还说要修五件披风,还要上好的料子,我连给自己做衣裳都不够呢。”

明兰在一旁替如兰整理好被如兰减掉的细碎布料,笑道:“那五姐姐还不是选了自己最好的料子在这边认认真真绣着花?”

如兰有些时候就是口硬心软,顺着毛当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明兰有些时候也会怼一下如兰,毕竟以她们之间的关系,互相逗趣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兰轻轻哼了一声:“毕竟是我嫡亲的哥哥嘛。”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猛地凑到了明兰的边上,眼睛扑闪扑闪的,近得能让明兰看见她纤细的睫毛:“小六,你说那墨兰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明兰本就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她的问题的一瞬间心跳更是如擂鼓。

明兰抿唇,道:“春日本就容易生病嘛。”

如兰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想到从明兰口中得到回答,她嘟囔着说:“但是墨兰都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虽说平日里装得娇柔,可那些上等的膳食又不是白吃的,哪里这么娇弱。父亲这么疼墨兰的人,居然还把她送到乡下庄子里去,说怕是过了病气给祖母。”

她想着想着,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皱着一张脸苦兮兮地看着面前的绣花纹样,出了神。

明兰绞好针线,语气平静道:“没事,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她瞅了瞅筐子里面的布料,转移了话题,“诶,怎么这还有块藕色的布料?”

虽然生硬但是有效。

如兰立马就从墨兰跳到了长柏,眯着眼狡黠笑着,道:“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给二哥哥定下的布料呢。”藕色介于粉色,一般来说都是用于女子衣物居多,颜色又轻快,而长柏这样古板沉稳的人物,自然是不合适的,如兰却给他挑了这样的颜色。

明兰眉眼一转,已经知道了如兰心底的小九九:“只怕二哥哥也不会穿这样的衣衫。”

“我自然也不会让二哥哥白日里穿着这样的衣衫去翰林院的。”如兰冲明兰眨眼睛道,“他在家里自然可以选择穿这件藕色的嘛。”

长柏虽然看着古板,但对于底下的妹妹最疼爱不过了。如兰作为她胞妹,性子又跳脱,长柏虽然凶过她几次,可哪次不是后来看如兰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又来安慰了。如兰说让他在家穿,他自然也是会穿的,哪怕再嫌弃。

明兰自然也想到这点,摇摇头轻笑。

姐妹两正说着贴己话,喜鹊拿着食盒推门而进,那是如兰差去拿糕点的。喜鹊也没顾上明兰,慌乱对着如兰道:“五姑娘,王太太今日来寻了大娘子,说是全汴京城都在传小公爷要跟庞家的三小姐成亲了,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不日就要找个好日子结那两姓之好。”

如兰的手一用力,那绣花针就直直戳到了她的手心,顿时就冒出了鲜红的血。

她上去一步抓住喜鹊的手:“你胡说!我要出门去齐国公府。”

“你敢。”回应如兰的却不是喜鹊,而是盛竑。

喜鹊本就是从大娘子那的亲信处得到的信息让她快快来安抚如兰的,却没想到盛竑早就有了防备,待送走了王家舅母就来了如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