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个,更是怒不可遏:“可恶,可恶!天有十日,人有十等。君臣父子夫妻。君是臣主,臣是家主,夫是妻主。正该如此。什么人之生而平等,狗屁不通!”
李明之冷笑:“我当日便有疑惑,当场质问他们,四书五经里面讲过什么人之生而平等嘛?这些宣讲的便说,‘圣人当然讲过,只是原是文言,乡亲们不懂罢了。现将圣人之书用白话讲来,不曾叫腐儒曲解,才是真道理。”
擅自用白话解读经典,可以擅自加入自己的理解,乃至于移花接木。这就是掌握了解释权。
已经有人听出了味来,不由骇然:“这是抢夺教化之功呀!这些工商之徒,竟有此毒计!”
李明之笑了:“这些工商之人,可不是本分的买卖人,尽是奸商刁贼。印册子不要钱吗?他们是商贾工籍,又不是专门开善堂的!他们到处宣发便宜的册子,开免费的宣讲堂。我们上蒙学堂,束脩都不止这几个铜板。难道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众人被他一席话说的频频点头,
又听他说:“像李白泉这些出身工商之人,他们主张逐渐‘文随时变’,又说四书也尽可以用俗话来讲,还做这些事情,表面是做善事,实则利用这些册子和宣讲堂潜移默化,分明是想在教化之事上占一层先。什么人会想与圣贤抢夺教化之功?无非是盗拓一流……”
他们群情激奋。
姓于的青年看着他们涨红的脸,坐在角落,啜了一口茶,掩盖住了带笑的唇角:
这个姓李的,倒有意思。
......
窗外草地茵茵,柳树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