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外有人来了。
是出身自由军的一个海员。
他满脸哀伤:“先生,请您节哀……大帅他……他不让我们向您透露消息。怕您……”
他不忍心说下去。
“怕我什么?怕我知道叔叔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广州,只是以自己做饵食,吸引朝廷主力,以便保留广州民众性命?”她平静地问。
“潇湘先生……”那年少的海员却被她这异乎寻常的的平静,吓得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您……”
这时候,海员听到,林黛玉极轻,极缓慢地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海员顿时不知所措,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那……潇湘先生,您要跟我们一起去往南洋避祸吗?”
“不。我要去泰西。”
“那太远了,太乱了,听说泰西那边乱哄哄一片,前段时间刚把皇帝送了断头台……您只有一个人……这……您为什么?”
林黛玉却不再说话。
她走到栏杆边。海上刺骨的雪风扑面而来,雪花落了她满头满脸。
她将香囊里装着的那朵早已风干的木棉取出――花里只余下了一点细碎的干瘪的香气。
这点干瘪的香气,便一下子唤起起了她初到南国的记忆。
满城开遍的木棉花,艳红如火。
有人高唱自由歌:
“长愿吾儿如此花,自由花开永不败。”
但歌声渐低,越来越轻轻地,最后如烟云一样,消弭在了这空蒙一片的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