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他下手狠极,直直冲着丹田而去。若非梅丛凝还有着多年习武的自觉,下场也不会比傅苓要好。

一击不得,那鬼修也不敢再纠缠,转身就要遁逃。蔺含章哪能放过他——他早就锁定了此人。

要是他早动一刻,无翳那三人都不必有丝毫损伤。可人心哪有那么简单,他偏生缓了一缓,也就无意中放任了眼下局面。

鬼修被他限制,深知带着这具修为低微的肉身无法脱逃。众人只见李云厢身体一抽,仰面张开了嘴唇。一个浑身血色的胎体,从他喉中飞出,瞬间摆脱了阵法,飞速朝远处躲去。

躲过了蔺含章,可还有拏离在。他并未起身追逐,而是微微抬手。远处,一条河道翻腾奔流,渐渐升了起来,悬在空中似一道无根瀑布。

待那血胎到达,便兜头撞上了水幕。此等法术别说是鬼修,就连灵兽也拦不住。可下一瞬,悬河中金光一亮。伴随着血胎尖锐哀嚎,一道无色之火,爆裂地燃着起来。

拏离留在那水面上的手书,将这秘境中最后一丝死气也烧了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也力竭不已,眼见就要倒下。蔺含章赶紧上前扶住,让他靠着自己站稳。

拏离调了几息,再睁眼,周遭修士皆是萎靡样子。就连一直守着阵法的李景行都险些吐了血,正服送丹药调养。

宋昭斐正用龙珠给他师兄疗伤,只是见那伤口死气环绕,一时间也无法清理。拏离强撑一口气,往那二人的方向走去。

蔺含章心知阻拦不了,只想着烧死了梅丛凝也好。空中却蓦然响起一道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不愧是清庸的爱徒,真是好本事、好胆量。”

这道嗓音颇为温润,似乎极富亲和。所散发出的压迫,却叫人脚底生根,寸步不能移动。

拏离周身一顿,单膝缓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