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铭文中的城主“羟”。而这场景,就像是一群宫人在吊唁着主人死亡的场景。

——不只是吊唁,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匕首一类利器。居然是在见证了城主死亡后,集体自戕而亡了。

蔺含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拏离拉扯到身前。他的一只手也压在他嘴唇上,轻轻按着。耳边是浅淡地呼吸声,和一道耳语:

“不要说话。”

蔺含章被他这么一拿捏,哪还说得出话。在那只温软干燥的手掌中连连点头。

“你听。”

他一放松,拏离才能传音入密,在他神识中说道:

“这里还有一个心跳声。”

的确,除了蔺含章精准如人偶的心响,和拏离贴在他背上的胸膛中传来平稳震动。一个细微、但急促,十分突兀的韵律也回荡在黑暗中。

他们靠得极近,又都敛住了呼吸,很快二人的心跳就协同一致,几乎消失在感知里。反而是那一点涓埃之微的声响,愈来愈明显。

拏离挪开按在他脸上的手,已经做好了召唤涤尘的准备。

层叠干尸中,被掩盖的轮廓逐渐显现。

那是一具被玉石包裹的人体,在明珠映照下,反射出冷冷幽光。

玉俑的头部已经不复存在,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只留下横贯胸腔部位的大洞。

在拏离出剑的瞬间,蔺含章也完成了法阵。霎时间,光明大盛,几乎灼人眼球的明亮,也照出了半透明玉俑之下,攒动的一团黑影。

一条半人粗的黑蛟,猛然从破洞处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