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含章对那些虚名不感兴趣,却也为自己的能力感到高兴。他活动周身筋骨,站起来才发现,眼前已经变了一番景象。

也是,师兄不可能把他留在那地方。他打量四周,正以为凭拏离的性格,会留下什么手书时,却看见不远处地面上有些东西。

离近看,居然是幅简笔画。

画是拿树枝随便划拉的,大抵能看出一个小人,朝着山洞外方向走去,手中一个长条物品,还指着只鸟。

……意思是他出去打猎了么。蔺含章面上露出笑容,越看这幅画越可爱,巴不得把地皮抠下来带走收藏了。

不过那样也忒明显,他最终只是用宣纸小心地拓了个模子,收入囊中。

此行为乍见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倒也符合此人性格。经过这些天相处,蔺含章感到拏离是有些表里不一的成分。

他这人看着绵善,其实却很无情;一个没有私心的人,自然没有留情的地方。不加了解的人,才会觉得他性子黏糊好说话——拏离帮人的确不求回报,可他杀人也无需多少恨意,更在结局是否公平。

他心中自有规矩,对宗中条框,反倒不像梅丛凝之流那么坚守,有时甚至糊弄了事。偷偷在山下打猎吃独食、或懒得写字给他留小画一类的事,估计他还曾做过很多件。

而表面功夫,他也是尽善尽美,就像登船时那件繁复法袍,极尽清华,他此后却再没见拏离穿过。蔺含章向来是禹禹独行客,此时竟觉这山洞大得寂寥,让人有些不习惯。他取出琉璃瓶,瓶上附着妙化阴阳蛛核心,表面看,却毫无妖异之色,和那些妖邪使用的魂蟠、魂灯,都不是一种术法。

这魔物的确比他想得还要有趣,也让蔺含章想起一个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