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又是两桌人低呼出声,放下手中瓜子看了过来。
顾一念忍无可忍:“够了,今晚我们再细说。”
她这话没有旁的意思,结合着方才的言论却似炸开了锅。一个性急的中年男子猛一拍桌,怒斥:“世风败坏,公然谈论床笫之私也就算了,还多人一起?”
“那个垂着头的怎么回事?不会是你们强抢来的吧?”男子狐疑道。
周应淮身旁,谢屿裹着长袍,身子被捆仙索束缚,艰难摇了摇头晃下兜帽,黯然道:“我是自愿的,跟谁都可以,便是死也毫无怨言。”
中年男子夸张道:“你们还要玩出人命?”
顾一念嫣唇微颤,气道:〔怎么连他也这样了?〕
一早醒了不说话,第一句话就这么震撼人心。
“住口!你这老匹夫糊涂了不成,分明是句表衷肠的情话,这种帽子也好给人扣?”
中年男子对座,方才与他对骂的书生跳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随后辩驳道:
“多夫共侍有何不可?灾年厄月的,谁管你那些道理?从前男子娶妻纳妾,现下女子多几个夫君也未尝不可!”
二人唇枪舌战了一番,中年男子愤愤离去:“荒唐,荒唐!”
“嘁,老古板。”
书生赢得论战,面露喜色,眯着眼朝顾一念这桌看了看,摸索着端起瓜子寻来。
“别理他,一个老古板罢了。人活着不就图一个开心,这年岁连官府都没了,那么守规矩做什么?”
他一身落第秀才装扮,却读书读出了怯远症,相隔一道长桌,瞧不清对面的人影,反复揉了几次眼睛,数过人数,话音渐弱:
“你们……你们九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