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叹道:“不用说了,我已经听到了。发放药包、喷药什么的。”

太子道:“可这些不都是治跳蚤必备的吗?”

“是倒是,”沈昼锦给他解释:“可是,你总听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跳蚤会传病,为什么中州治跳蚤别处不治?为什么中州发药包别处不发?为什么中州喷药别处不喷?我们这儿也有跳蚤啊,是上位者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吗?包括中州的人也会疑惑,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是因为这边要有什么病吗?周边的州县也会着急,跳蚤老鼠会不会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也需要药包喷药啊!”

太子沉默了。

沈昼锦安慰他:“也无所谓了,反正这种事情,是你爹去烦心,又不关我们的事,我回头把药方和这边的防疫举措什么的,写个折子报上去就行了。”

太子道:“那别处,不能也这样做一下吗?让当地官府去做?”

沈昼锦:“……”

她看了他半晌,坐下来道:“来,我简单给你算算。一个下县,以五百户来核算,成本有:第一,药包的药,合计大约用二百几十斤左右的药,约三百两银子;第二,喷雾的药水,虽然是‘水’,但都是精炼的,一点也不省药,约五百两;第三,将来要给大家服用的药,这个药是我自己拿出来的,但若按市价来算,两千两都打不住;第四,泡绳子的药、牲畜驱虫的药等等;第五,雇工、布料;第六,收老鼠的银子,这个少,暂时忽略不计。”

“所以,即便不算衙役、营军的饷银,小小一个下县,要做这么一件事情,也至少需要四五千两银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州有九十多个县吧?多少上县中县?合起来要多少银子?而就算有了银子,又哪来这么多的药呢??”

太子愕然。

他也算是了解民生疾苦的了,但,若不是她这么直观的一算,他脑子里,还真没有这个概念。

原来这么一件事情,看起来这么简单,却这么费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