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眉心直叹气, 不知道有没有悔不当初。
磕磕绊绊写了十几页,每页都布满脏兮兮的掌印,我码得整整齐齐交给他, 变相安慰道:“绝版,无人能仿, 十四爷一看就知道是我本人写的。”
他吸溜了下鼻涕, 又用手帕擦了擦, 单手接过去费劲巴拉地辨识,看了几眼,皱巴巴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从纸张后面露出半只眼,打量我道:“被雍亲王的处事之道和才华气度所折服?”
我知道他不可能把信寄出去树敌,我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巨大的政治资源, 甚至与他们为敌, 写这篇自白不过是哄他开心, 给他留个把柄罢了。
当面念出来多尴尬……
他忽然放下信纸, 幽幽看来:“你来大清不久就想跟着我,除夕那天, 在太和殿外你亲口承认的, 没错吧?”
……这是什么记性!
我虽然想不起说过什么话,但还记得那时候很怕他, 为了做天使投资人,还不得不巴结他,想来恭维讨好,甚至哄骗,肯定少不了,于是点点头。
“朝臣拥护老八,宗室和教廷选择了十四,文人支持诚亲王,而我只是个无人问津的闲散王爷。你既有鸿鹄之志,身边也没有别人给你出主意,为什么独辟蹊径?”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早就准备多时。只是,皇位之争是所有人心中心照不宣,却不能提及的话题。
现在他主动说起,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止是信任那么简单,已经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基础。
这让我心潮澎湃,同时压力倍增。
“我并不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廷。依附教廷,只是为了回到大清。教廷把我当站队工具送给十四爷,并没有征得我同意。我不认可他们的选择,更不想参与政治斗争。可惜我势单力薄,没有反抗的权力。
那时候我很迷茫,不知道怎么挣脱这张巨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直到王爷在狱中问我有什么理想。我走过大半个地球十几个国家,从没听说谁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理想,王爷是第一个。要不是王爷一问,我甚至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