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始终背对着我。
从她的侧影判断,应该是德妃。
荣妃把我叫起来,往跟前一招呼,“秋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那么好的头发,怎么舍得整天剪呢?这是你回京以来头一遭进宫吧?谁叫你来的?”
刘侍监就在我身后,明眼人都知道,她分明是专门问给德妃听的。
“回娘娘,是宜妃娘娘。”
“还是宜妃疼你啊!我听说,你在外公干期间,也给她寄了不少好物。你们俩处的,真比亲娘俩还亲呐。”
德妃脊背挺直,如入定一般,只有手里的念珠发滚动得越来越快。
“微臣自幼失怙,缺乏管束,常有狂悖放浪之举,为世人所不容,承蒙宜妃娘娘不嫌弃,宣召进宫指点训教,感怀在心,无以为报,聊尽孝心而已。”
荣妃笑道:“你是皇上的臣子,该如何做事,自有大臣们来教。她能教你的,无非是如何给人做儿媳妇。不过,你又不嫁她的儿子,她教得未必得当,还不如问问德妃娘娘。”
说着拍了拍德妃的肩:“德妃妹妹,老十四和老四都中意的姑娘,不管最后跟了谁,左右都是你家的。让别人调教,哪有自己规整得更合心意啊。你不说两句,回头又像完颜氏那般气你!”
德妃头都不回,冷哼道:“我当你过完六十大寿会沉稳些,怎么还这么轻狂浮躁,喜欢造谣生事?看来这毛病得带到坟墓里去了!”
这话说得也太刻薄了。
不仅当着这么多人,一丁点情面不留,还有诅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