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嘛,已经有人在筹备新的肉铺,过两天就会有新的临时据点出现。到时候开业了,我再找你一同吃酒去。”
陆雪殊杀掉了他们。
可杀掉他们又有什么用?没有饥肉坊,总会有饱肉坊,饥食坊,饥腹坊。
大火烧掉的地方,第二天就会重建起新的铺子。
只要有需求,就总会有市场。
就像是老天只要想杀掉她,哪怕枕中的长针没穿过她头颅,莫名其妙碎裂开的木桌也可以变成杀机,砸向她的额角。
应止玥弹起最后一枚符咒,挡住了向她袭来的厚重木条,可她却连惊恐的神色都懒得露,带着那本画册走向窗边,怔怔地看着无垠的夜色。
她轻轻垂下了眼睫。
夜雪溟濛,翠啼枯叶,宛如小鸟在无尽的黑夜里婉转啼鸣——
等一下,好像不是错觉,真的有小鸟在叫!
应止玥很惊奇地伸手推开了窗棂,柔软的绒毛搭在她手边,正是一只被草草包扎的受伤小鸟。
与此同时,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在转角处探了出来,小姑娘在对上她眼的一瞬间,慌慌张张地后退跑开,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身影。
应止玥瞬间认出了那张脸,那是在饥肉坊外,那个“义愤填膺”的路人手中牵着的小姑娘。
在她出手袭向路人时,小姑娘趁乱逃去了山上,随后救下了一只腿部受伤流血的小鸟,又在夜晚将这只小鸟放在了她的窗前。
羽毛蓬乱,嘴巴微微颤抖。
很虚弱,但是还活着。
不比厌世的大小姐,受伤的小鸟仍在拼命挣扎,明亮的眼睛闪着光,还想再看一眼明日的晴空。
那么,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