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什么力气,并不可能真的刨出一个等人大的坑。
刨开这个坑的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
它只是在单纯地表示:在杀掉于隐周的这件事上,我并非置身事外的不知情受害者。
我也是参与者。
应止玥膝盖酸胀,靠在树上,只用小姝的衣袖擦了擦手上的灰,随口道:“我指使了你,不是吗?”
——我在和你共同犯罪。
只是这样平静的一句话,却让身边这具颀长挺拔的身躯微震。
小姝垂眸看向她,白色裙衫上的水滴落在这姝丽侍女的眼眉,水痕迤逦而下时,似乎也沾染大小姐本身的气息。
黑漆眸色晦暗,漂亮的眼尾洇上一段红。
不等应止玥辨认清楚,杀掉于将军的共犯已然拥住她,用那支饱蘸了殷红秾血的剑尖支住地面。
于沾满尘灰的水涝涝裙衫外,在她因跪地而红肿的膝盖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这吻太轻了,轻若鸿毛,只是微微沾过去一点。
可应止玥却错觉,以那个支点为圆心,她周身都在共振,轻微地生出麻意。
大小姐的心也被泡在这柔软晨雾里,可除此之外,却另有一丝微妙的情绪生出。
她没有强迫小姝去亲自己,这是小姝自愿的。
那是不是,是不是说明……
应止玥为这想象的可能感到震颤,早就盘旋已久的心思顺理成章地说出口:“小姝,你下山后,愿意和我一起回府吗?”
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之前她圈拢小姝握住自己的膝盖,惹得对方沉怒的事情令她放弃了它。
然而现在,这想法又如雨后春笋,悄悄地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