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不管背地里手脚是否干净,谁家的大妇出来时都是一副念佛吃斋的良善模样。
迫害?
康郡主也是气急,一时忘了家里老嬷嬷的嘱咐,索性张狂地呵斥,“你一个下贱的东西,在我的眼里就跟我家养的猫儿狗儿一般。充其量就是有两条腿的猫儿狗儿,能高贵到哪里去?
当我十分稀罕你肚子里的野种吗,一会说是姓周的,一会说是姓陈的,别生下来有说是姓王姓李的吧!”
婆子们发出阵阵哄笑。
庾湘兰直到今天才知道,往日在白矾楼里堆着笑脸低三下四地陪着客人们喝酒应酬,竟然还算是很好的境遇。
她手上没力气,只能靠在墙上无助地扭来扭去,躲着那些婆子们恶意的戏弄。
毕竟是孕妇,周围的气味酸涩难闻,窘迫之下竟然哗啦一声吐了出来,早上用的米粥细肉蛋黄点心裹着脏臭,红红绿绿地喷得到处都是。
婆子们面面相觑,但是没有得到命令,依旧密密地围着不松开。
庾湘兰毕竟身娇肉贵,终于挨不住嚎啕大哭。眼缝里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凄凄地唤了一声“陈郎”,眼白一翻就要晕过去。
耳边依稀听见那人唯唯诺诺地殷勤问候,“这么热的天,郡主怎么亲自过来了,我让庾氏收拾整齐过去拜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