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就敏锐地知道又犯了蠢。
态度已经稍稍软和的谭五月猛地冷了脸,拒人千里地昂着头,嘴唇哆嗦着,眼里甚至有若隐若现的怨毒。
“你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虽然家世不好,可也是娘生父养的,由不得你们乱作践。只管把休书拿来,你愿意娶外头的□□,还是愿意娶皇帝的亲妹子,都随你高兴……”
谭五月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使手段,她说的是真的。
周秉知道她会错了意,一时间词穷。像大漠上挺拔玉树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慌了神一般,惶恐的想补救。
哪知女人像是被什么附了体,将怒未怒地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然后……随手抓起桌上的扫尘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那扫尘看着轻飘飘的,却是成年马尾毛所制,打在人身上又刺又痛,像是刚劈开的细竹篾条,带着细韧的毛刺。
一道紧着一道……丝丝缕缕地、火辣辣的痛。
只要不是一味的沉默回避就好。
周秉故意跳着脚闪躲,身上痛,心里却诡异地快活。
昨晚那样鲜嫩嫩活泼泼的人又重现在眼前,他不怕这个女人闹,闹得越狠越好。
他怕的是这个女人心同死水,视他为路边的草芥泥狗,一个转身就再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