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抚了一下生疼的眉骨,心跳却砰砰在加快。
他知道,自己沉积了两辈子的歉疚在被谭五月狠狠踹了一脚的刹那忽然就变了味。
这份滋味太新奇,他管不住自个。总想往那边张望,像个刚出庐的愣头青。
林夫人精明地察觉了什么,左右看了一眼。
昨天老太太执意让底下的人重新布置西园,对于这种小事她无可无不可。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根本还没有定性。就算是跟谭五月这个乡下丫头同床共枕一宿,也改变不了什么。
更何况今天早上已经有侍候的丫头过来,说昨天晚上西园的床榻上干干净净,就说明这两人昨天整整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夫人不屑地向旁边一瞥,有些人注定只能自惭形秽一辈子,即便侥幸得到了金山也不见得守得住!
门上派人来禀报,说陈状元府上的康郡主过来拜访,
这一大早的,哪有这么早就到别人家做客的?
但来客身份高贵,林夫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一会功夫就陪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女子,笑盈盈地一同走了进来。
那女子穿了一件杏色闪缎绢绣的对襟褙子,头上带了一套成色甚好的南珠头面。除了下巴略有些方正外,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整个人透着一股妇人间难得一见的精明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