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人看见这亲亲热热的一幕,不由好奇能让大名鼎鼎的状元公折节下交的人到底是谁,生得倒是气度不凡?
自然就有人小声解疑答惑,“是奉安夫人的小儿子, 今年的武状元,授了北镇抚司的六品百户……”
原来只是个小小的武官, 众人顿时生出轻视之意。
可惜了一表好人才。
文人与武人素来是云泥之别,上上下下都知道。于是都觉得陈状元为人太过谦和,连这等污浊之辈都放进来,简直有辱茹园的清净。
耳边嘁嘁不断,周秉充耳不闻,镇定自若地喝酒吃菜。
茹园的饭食办得不错,炙蛤蜊、笋鸡脯、蒸三事、烹河豚、酒糟蚶、烧鹿肉、镶肚子、一捻珍、水煠肉,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佳肴。
周秉接帖子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该不该来,但看了这满满一桌子就觉得今日不虚此行。
青年穿着一件雨过天青的长身直裰,胸前随意挽着两根长带,有一种言辞难以形容的洒脱劲。
他的态度实在太过自然,加上风仪实在出众,不但几个小唱戏子频频张顾,渐渐地就有几个新进的低阶翰林过去寒暄两句。
御马监七品主事曹寒晕头晕脑地从一群之乎者也的朋友当中挤出来,一眼就瞧见独酌的周秉,赶紧一屁股坐了过去,毫不见外地捞起周秉面前的酒杯喝了个干净。
周秉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