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那个泥人啊？”

伍依依指了指放在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红衣服，正在放鞭炮的泥娃娃，问道。

妞妞红着眼躲到了她爹爹的身后，又怯怯地探出脑袋来看着伍依依，那模样像是在说“我想要，但我不敢说”。

那个眼神让伍依依一下子回想起她小的时候跟着奶奶一大早去学校门口卖炸饼，奶奶卖出一个炸饼，她就能捡点碎饼沫儿吃。

有那么一两次，她也是这样眼巴巴地望着买饼的客人们，希望他们能看懂自己的眼神，给她买一个饼吃。

很可惜，没人有注意到她，直到七岁时被奶奶扔在汽车站，伍依依也依旧没能尝到奶奶做的炸饼。

“姑娘，你要买泥人吗？这个是最好看的一个，价钱不贵，可以商量！”

老板穿着灰布短褂，不过三十出头鬓角竟依稀生了白发。

他一边把孩子拉在身后，不让她捣乱，一边口齿伶俐地介绍着各色泥人。

伍依依对着妞妞温和一笑，接过她手中残缺不全的泥人，“姐姐给你变个戏法儿好不好？”

“看着啊，一、二、三！”

声落，伍依依袖子轻轻从泥人身上拂过，然后刚刚还是一团灰泥的泥人突然变得光艳多姿，神态姿势都与放在最前面的那个泥人一模一样。

“哇！姐姐真厉害，谢谢姐姐！”

妞妞的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两颗小虎牙露在外面，机灵又乖巧。

伍依依揉揉妞妞的小发揪儿，一种很奇妙的满足感充盈身体，像是跨过时空与当年的自己相遇，她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

“姑娘，买一个泥人吧，孩儿她娘病了，我也没啥手艺，就指着卖了这几个泥人挣点药钱。”

老汉粗糙的掌心中放着那个光滑鲜活的泥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就只剩那对眼睛还算有点生气。

伍依依搜罗了下全身，翻出了仅剩的二十文钱，递了过去。

“我就剩这点儿了，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