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止当时太小了,对这一段并没有记忆,只能凭借高秀雅口中的只言片语,拼凑出简陋的医院和抱着孩子的母亲的样子。
一定很温馨吧。也不一定。
高秀雅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但那一晚肯定很狼狈。
眼泪就要往下掉,程君止趁机偏了个头,那泪珠才没砸到高秀雅的手背,反而落到了病床边缘,很快,洇成一小颗湿润,再消失不见。
没人在意的那边,安萍轻轻侧了侧身,好似睡梦中的翻身一般,把听到的,此刻心里的情绪全藏了起来。
高秀雅直到晚上才醒来,见安萍在旁边,虚弱地叫了一声妈。
安萍帮她把床摇上来,给她后背垫了一个枕头,“哎,你醒啦?饿不饿?小君给你买的粥每隔一小时就去热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坐起来吃点吧。”
高秀雅点了点头,病房的电视正播到新闻,一看日期,今天正是程君止考试的日子。
在医院?听这意思也不知道待多久了,高秀雅感到一丝惊慌,忙问:“小君也来了?”
安萍疑惑,“是啊。这么大事儿不得通知你儿子啊?”
“他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就来了啊,你出事我在车上就打电话给他了,他守了你一天了。”
高秀雅心脏骤停。
颤抖地再确认了一遍:“今天几号?”
安萍不解:“9月16号,你怎么了?”
高秀雅眼睛都红了,随即开始掉眼泪,“今天,今天小君他考试。他没去。”
安萍忙给她拿纸,有点内疚,“怎么会?小君没告诉我啊,我以为是周末,他也没说。”
“他怎么会说,肯定看我都这样了......”
程君止端着热好的粥出现在门口,刚推开门就见高秀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