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西红柿滚到她的脚下，宁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头捡起了那个西红柿，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中年妇女呆愣愣地接过来，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宁钺转身欲走，她却慌忙地拉住他，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宁钺回过头，只见一行清泪顺着她在时光的冲刷下，满是皱纹的脸流了下来，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力气大到宁钺感觉到了疼痛，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见眼前的人咚的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与此同时，哭泣声伴随着一句“对不起”从她的口中传出。

宁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捂着胸口，咬着牙，低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你起来吧。”

中年妇女却是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儿地哭喊着，“钺钺啊，我对不起你，小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宁钺扒开她的手，没有再看她一眼，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他一直跑一直跑啊，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直到双腿开始打颤，浑身发软才停了下来。

他看着墙角，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膝盖里，浑身都开始发抖，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可是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内心翻涌的愤怒仇恨还有悲哀。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有什么用？说了对不起就要原谅你吗，就要对过去发生的一切表示释怀吗？凭什么！

宁钺咬紧牙齿，痛苦地呜咽一声。

突然，他感觉肩膀上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一个亲切慈祥的声音响起，“小伙子，怎么了？”

“妈，你是不是认识刚刚那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