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亚尔斯留下来。

半兽人在石门那晚磕磕绊绊剖析自己时,说想不到白术能从他这得到什么。

白术当时笑意很深,蛇瞳在黑夜中,与亚尔斯盯准猎物时的目光相似。

我只要一样罢了。他在心里答,比如你。

但这想法转瞬即逝,他心有顾虑,于是行事时从未有表露心意的意思。

那晚已经试探到他想要的了。

在亚尔斯心中,白术是个特殊的存在。

白术抚摸着心口,皮肉下的器官跳动着,力道却如此疲惫。

他身体孱弱,人尽皆知,自古有云医者不自医——他又如何要去用这不知几年可活的生命,去担起两人份的未来呢?

白术自认,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将亚尔斯从层层包裹,密不透风的茧中剥开一道缝,令新鲜空气与力所能及的阳光透进去。

最多……所谓私心,就是他贪图的这段陪伴吧。

如那户口上的附页,如触及那双狼耳时的不躲不避,如这人越来越明亮的双眸。

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白术仍然在求不得的路上,也因这些年的求不得,早已学会在其他事情上浅尝辄止的满足。

回味完自己助攻壮举的长生活动了一下脖子,正巧看见他卸下伪装后不断变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