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歪头看着他,白术低着头,没被束在脑后的绿发遮挡住表情,情绪难辨。

但亚尔斯闻到了苦涩的气味,正源源不断从他身上散发,亚尔斯迟疑的判断:这大概是悲伤的味道。

他突然道:“所以这座山上无辜的人都被赶下去了?”

白术转瞬就猜到他这么问的想法,医师停顿片刻,点头道:“愚人众与盗宝团已经将这里封锁近一个月,如无意外,山上并不会有其他人在了。”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术想了想,去盗宝团的营地里翻出纸笔——纸是信纸,上面书写着这批盗宝团的调度。白术翻了个面,三两笔画出愚人众的标志:“身上有这种标志的,持有武器的都是愚人众,至于盗宝团你应当能认出来。”

亚尔斯将兜帽戴好,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通体纯黑的匕首扣在手里,另一手照旧拿着短刀,他觉得白术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放任他去杀人,天大地大雇主最大,于是赶在叮嘱之前自觉发问:“你能接受他们几成死?”

白术将纸递给亚尔斯,眼镜镜片反射出一抹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片刻后,他抬起头,笑得人畜无害,轻描淡写道:“六成吧,人不是太多的话,我还能保他们性命无虞。”

亚尔斯也好像在探讨肉烧几成熟,点头过后转身离去,袍脚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厉的弧度。

七月的艳阳天下,长生裹在恒温的斗篷里,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凉意。

它发表感言:“胡堂主要是看见这一幕,你跳进海里都洗不清了。”

半兽人的身影簌的加速,迅速消失在视野中,白术抬步上山,不置可否。

“我在她心里,早就洗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