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甚至闹不清楚白术是那无息包裹来的水,还是一滴就能搓出一碗泡沫的洁净液。

矿道内的景色千篇一律,看久了让人连时间观念都混淆,甚至会生出焦躁感,两人携伴同行,焦躁感倒是没有,又走过了两二个分岔路,清脆的水滴声传来。

亚尔斯先光线一步看清前方,矿道用以稳定的木梁上纠缠着垂下来几株生命顽强的暗绿植物,上方土壁缓缓渗下来水滴滴落在木梁与植株上,又顺着叶片低落在地上的一处小水洼中。

一侧有塌陷的斜坡,走进一看,下面有一层厚重的木板,堪堪支撑住了塌陷掉落的石块土块,构成了一处小小的有些扭曲的二角形的空间。

一株通体墨色,叶片肥厚的植物就委屈的挤在这里,几乎占满这片小空间,又不探出一枚叶片。

这植物要是能自己选择扎根的地方,它一定是个隐藏高手。

逼仄拥挤的空间,藏身在阴影下,一个半大的孩子都很容易漏过去这一处,亚尔斯将灯悬在前方,看清了植株具体的样子。

很眼熟,和小月身上尚未生长开的纹路有七分相似。

白术道:“就是它了。”

白术借用了亚尔斯的短刀,戴上手套——释怨果的茎叶表层有一层薄膜,触碰后会产生轻微的致幻效果。

他拨开肥厚的叶片,一刀切入不算松软的土壤中,转、剜、挑,锋锐的刀刃斩断根系,植株一歪,倒在一旁——沉闷的敲击声在矿道深处响起,速度如同被激怒后不留余力的战鼓鼓点!

地面都在震动,亚尔斯当机立断将胡桃为七七定制的,后来没用了随手甩给他的高档麻袋丢给白术,脸色骤白。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要发自内心的自问为什么要有这么灵的一双耳朵。

疼痛不能让亚尔斯退却,反而这一触即发即将应敌的久违感觉令他血液沸腾,亚尔斯舔了舔唇角,反握匕首伏低身子,一道横冲直撞的巨兽从所见尽头冲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