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危险带走。

她敲敲手指,起身送客:“具体如何操作我得想想,此事牵连甚广不可轻举妄动。如果岩上茶室老板得空,或许这几日我便厚着脸皮登门讨杯水喝了。”

申鹤像是背书一样把需要传达的话记住,出门前忍不往摸摸外甥的脑门。她前脚才迈出去,后脚少年们怪叫着揶揄同伴,重云差点又要把大剑亮出来。

事涉丰饶民朱樱不敢托大,忙通过小叶将详情告知诸仙。钟离当即表示由他去联系其他尘世执政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反正现在大家都退休了,与其无所事事躺着养膘,不如且将精力放到这件事上。

“不易大张旗鼓,免得提醒有心人将目光转移到桃树上……”沉稳的声音通过地脉网络清晰传入耳中,客卿先生笑笑:“说不得这次需要纪芳纪老板借我们一臂之力。”

朱樱瞬间就明白他的想法,这种事是不能较真的,越较真越引人注意,起了反效果。桃花本就是常见之物,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给人看,谁会拿它当回事?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回怕是得把脸皮摘下来装兜里一段时日了,或者干脆在罗浮多躲几天。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隔天早晨起来朱樱便去了岩上茶室找夜兰“喝茶”。夜兰老板是凝光放在地面上的一双眼睛,专管情报一事。前几年天叔想着请她接任职责时还闹出过不大不小的一个乱子,到如今璃月全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情报网络。

“朱樱老板高义!”夜兰对危险非常敏锐,些许端倪就足以引起她的警惕。茶室内最灵巧的博士为贵客安排好热水茶叶便退下去待命,申鹤独自守在门外确保隔墙无耳。

“咱们最长还有六日时间,你先安排人把‘桃都’二字露出去,再与仙人挂上钩,自然有人往我身上想。剩下托付给往生堂,哪怕孤魂野鬼胡堂主也会好心把他们埋了。最后劳烦与我备几张酒席的帖子,这几日店里就不开火了,四处吃席去。”

她蘸着水在桌面写了两个古字:“请几个大手多些点话本子卖,妖鬼狐怪什么都行,越是愁肠百转越好,叫人牵肠挂肚黯然失神,若有名角儿编排戏曲也敬请随意,总之务必要让大家留个躲着桃花走的印象。”

如此里外皆有回响,普通人下意识避开,正正好好把居心叵测的露出来。

朱樱不介意杀几个丰饶民以儆效尤,对于那群疯子来说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命,贪欲使他们扭曲,根本无法理解提瓦特本地长生种对普通人类的爱护。

“这样一来,危险可就全部聚集在您一人身上……”夜兰想劝,话到嘴边不知该怎么说。诚如朱樱所言这件事只有她能解决,她提出的方案也是所费最低,伤亡最小的。

白发女子托腮而笑,眼神清澈灵活:“怎么会,我懂得该摇人时就摇人呢。”

她刻意说得轻松,倒把夜兰劝得一怔,片刻后放缓了眉眼:“不如让凝光以送行为由在群玉阁广邀宾客,您担了风险,我们不能让您再受委屈。”

“我没意见。”她含笑斜睨了夜兰一眼,施施然出门离去。

岩上茶室的办事效率果然了得,等到临出发前长乐茶馆四周已经有了蟊贼刺探的痕迹。

院内植物茂盛,尤其那颗梧桐去年一冬就没怎么掉过叶子,几乎都快成铁证了。朱樱姑娘是什么人?扶危济生真君的后裔,四舍五入就是仙人,她自海外归来之时璃月四境桃花生发,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可见这花必然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到又过两日,群玉阁的百闻百晓两位姑娘提锦盒奉玉匣,一路步行从月海亭走到螭虎岩侧街给长乐茶馆的老板送邀请帖。当着一整条街的街坊细声细气请朱樱姑娘去群玉阁赴宴。

——那可是群玉阁!家里没点产业或是手头没点本事的升斗小民只配抬头仰望,想都不敢想能坐在那上面与大人物们吃酒聊天。

听闻前几年云老板试新戏时借过天权星的台子一用,能作陪的全是璃月港台面上的人物,那出戏果然一鸣惊人直到现下还场场爆满。朱樱姑娘从月海亭回来没几天,大家见她日日领着一般少年憨吃憨玩只当是差事交了往后要过悠闲日子,谁知道转脸人家更成了凝光大人的座上宾!

“就是说啊,以朱樱姑娘的人品才学,怎么可能埋没在这小小的螭虎岩侧街上!”风筝店隔壁的刘老爹口沫横飞慷慨激昂,挥着拳头好似他自家的亲生闺女得了邀请一般。买风筝的阿婆看了会热闹,也低头对买东西顺便打听的客商说起掌故:“你问他说的朱樱姑娘?两年前从海外回来的,有人说蒙德,有人说至冬。后来这姑娘去须弥呆了两年,给璃月办了不少事儿,月海亭也来请她,这几日才辞了家来歇歇,说是要带着一帮子年轻人去天外看看,是个灵巧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