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后,雨宫清砚不是走投无路,而是在等他。

他原本准备用回到组织之前的这所剩不多的时间进行一段审讯,他知道审讯对象是雨宫清砚,那么或许常规的审讯只是无用功,但是他不能不去做。

但是,实际上,他把最后的时间花费在了为那个人处理伤口上。

那一枪是他开的——那是一场混战,但只有藏在暗处的他的子弹伤到了那个人。

有人敲了敲门,但是并未推门进入,诸伏景光知道那是同僚在提醒他注意时间。

他必须在麦芽威士忌被公安围剿逮捕的消息走漏之前回到组织,扮演出对此事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为自己撇清关系。

虽然时间紧迫,但他还是耐心地将绷带扎好,确认无误后才站起身。

那个人没再开口,他也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字,时间也的确不足以再让他进行什么无关紧要的闲聊。

他一直有意回避着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就像很久之前的室内滑雪场里,他总是不愿意直面那双眸子。

诸伏景光知道,此刻对那双眸子的抗拒与过去的那种抗拒是截然不同的。

他不想进行任何交流,将包扎伤口用的那些东西整理好,径直走向门口。

他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他脚步一顿。

八月下旬,夏末,即使是在晚间,东京的平均温度仍旧有24℃。

审讯室里没有窗户,阳光难以触及这个充斥着金属的冰冷感的空间,于是在一步迈出那扇门的那一刻,前方与身后的温度差竟然会如此清晰。

诸伏景光的脚步定在门口,忍不住回头问道:“冷吗?”

那个人掀起眼皮,看了他半晌,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已经到这个季节了吗?一起去看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