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一直以为布鲁斯也不需要一个真正的小孩，直到、well，直到他看见杰森。他将带着杰森的蝙蝠侠跟过去一年多的做对比，猛然醒悟到迪克离开对于布鲁斯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想想也是，布鲁斯从未真正走出一夜失去父母的创伤，就好像有些人小时候吃不到什么长大了就使劲吃一样，布鲁斯需要有一个在他保护下幸福长大的小孩弥补遗憾。迪克先到了，但他跟布鲁斯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杰森不一样，他看起来就是一个从小极度缺乏关爱的小孩，迫切需要一个无条件爱他的家庭。失去迪克后的布鲁斯则迫切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个能真正接受他作为父亲的小孩。

They were perfect for each other。在那一刻，克拉克感谢命运让他们遇到彼此。

就像看迪克一点点长大一样，克拉克也是看着杰森一点点长大。

人都有亲疏远近，超人也难免。哪怕蝙蝠侠经常带新罗宾来瞭望塔，但克拉克始终跟杰森不如跟迪克亲近，但他却目睹杰森眼底的阴霾一点点消失，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孩，也目睹布鲁斯磕磕绊绊地学习如何成为一位父亲。他们出现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如此境遇下产生的强烈的纽带几乎不可复制。不管后来布鲁斯有了几个小孩，克拉克都清楚，没有一个比得过杰森。他是布鲁斯的第一个小孩，是只属于布鲁斯的小孩。

有那么几年，属于杰森的代号Tau09-Rho08-Chi07经常在瞭望塔响起，并且几乎总是伴随着蝙蝠侠自己的代号。

直到有一天克拉克亲手抱着二代罗宾的尸体飞到南迦巴尔特。

万幸的是杰森没死，布鲁斯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但是二代罗宾死了。Tau09-Rho08-Chi07的代号从此再也没有在瞭望塔响起过。

然后有了第三个罗宾、第四个，第五个。这么些年后蝙蝠的数量已经扩大到不少正义联盟的成员早就放弃一个个去数了。除了克拉克，因为他超强的记忆力，克拉克对于他们每个人的义警名称跟瞭望塔代号都了熟于心。他始终都记得Tau09-Rho08-Chi07，还有那个躲在蝙蝠侠披风里的二代罗宾。

但命运显然不想放过他。一年半前，超人又一次抱着杰森，这一次飞到哥谭的综合医院。

他……长大了，而且竟然回归了义警的身份。克拉克不在乎红头罩血腥的传闻，他了解杰森，杰森永远不可能真的变成丧心病狂的反派。所以哪怕他成为犯罪巷的mob boss跟drug lord，哪怕他凶残地解决掉哥谭的其他势力、哪怕他跟丧钟一起合作......红头罩、红头罩顶多算是反英雄，yea，杰森是义警borderline反英雄，红头罩才不是反派。他经历过那么多打击仍然站了起来，为哥谭的民众战斗，克拉克不能更加为他感到骄傲。

所以，没有人能想象到克拉克终于又一次听见Tau09-Rho08-Chi07的声音在瞭望塔响起时的感受。假如他现在不是在会议室内跟神奇女侠还有蝙蝠侠开会，克拉克能当场冲出去迎接他的侄子。

他也的确猛地站起来了，收到了来自神奇女侠不解的目光跟蝙蝠侠粗哑的低吼，“我们还在开会，超人。”

“我知道，”克拉克急切说道，“但我觉得你会想要去看他。”

“看谁？”神奇女侠的目光在他跟蝙蝠侠之间来回转动。

“红头罩。”克拉克兴奋道，“蝙蝠侠，红头罩来了。”

你的儿子来了。

***

又是一个平静到有些无所事事的周末。

绿灯侠哈尔正坐在瞭望塔的休息室，周围是除了三巨头以外的其他的正义联盟成员。闪电侠在一根接一根地啃着能量棒，绿箭侠跟金丝雀坐在一起，海王在向他的学徒海少侠展示一个控制海水的技巧。哈尔则跟他们绿灯三人组坐在一起聊天，毕竟他们三个同时不需要出勤的时候可不多。

“Tau09-Rho08-Chi07”

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是这个代号却不熟悉。

哈尔抛起自己的戒指，“今天还有谁会来瞭望塔吗？夜翼？超级小子？我赌五美金是神奇女孩。”

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都像是冻住一样盯着哈尔的背后，他皱眉刚想转身，闪电侠猛地蹦起来，绿箭侠不知何时拿出了弓箭。

“红头罩。”盖尔戒指的绿灯亮起，哈尔的好友如临大敌，“我不知道你也有进入瞭望塔的权限。”

红头罩？What？

哈尔转身。果然，他看见了一个标志性的红色头盔，还有他在很多新闻以及正义联盟资料中看见过的深灰作战服跟棕色皮夹克。红头罩跟资料描述的一样几乎全身上下都是枪，背上是两把长刀。他的站姿随意但却没有让任何一个正义联盟成员超出自己的攻击范围，哈尔看见他的袖口全是干涸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