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梅小玲让遥遥提着菜篮,自己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用过一小半的护手霜,拉过老蔡的手,挤上去一些,抹开:“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从来不把手当回事,但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一下......这个护手霜我用着挺好,你带回去吧。”
老蔡没有说话,李枫铭倒是替他收下了:“谢谢嫂子。”
“那我先走了,”梅小玲灿烂一笑,挥挥手,“你记着让老蔡多穿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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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进了屋子,老蔡坐在沙发上,李枫铭收拾饭桌。
李枫铭目光落在饭桌玻璃上,玻璃底下压着一张照片。
他不禁想,老蔡是不幸的。
他又想,如果有一天连自己和童云这两个与老蔡最亲密的战友都不在人世了,精神一直不是那么正常的老蔡又该怎么办。
窗外飞过的麻雀落在家里的窗台上,叽叽喳喳,有三只。
“阿年,”蔡言生眼睛眨了眨,盯着电视屏幕,“看,有国旗,五颗星星......”
“好鲜艳。”李枫铭配合着放下手中的抹布,坐下。
蔡言生轻声说:“我还没亲眼看过天安门呢。”
李枫铭点点头:“是,一直都忙着抓人了,这辈子还没去过北京。”
然后蔡言生忽然站起来,挺直腰板,脚尖打开,慢慢举起右手。
他对着电视上的国旗敬礼。
李枫铭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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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离开了那支一线队伍,初心也依旧不会改变,警魂永驻心间。信仰真的能够支撑一个人走完自己疮痍遍布的后半生,无论身处何地,心总是跟着鲜红的五星旗走。
老蔡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悲伤、痛苦、难过、委屈。这些情绪在货轮爆炸后一直驻扎在他的心里,他没办法把情绪都排解出来,然后医生就说,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