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信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右手冲着野猪的眼睛就是一挥。

野猪松口后退,嘶吼一声,痛苦地退后几步,左眼眶鲜血淋漓,不甘地扭动身体,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愈发赤红疯狂。

杜怀信已然用尽了积攒的全部气力,他的脑袋越来越疼,冷汗自额角滑落,滴落眼睛,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起来。

要死了吗?

耳边野猪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响,杜怀信费力抬眸,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这是要睡过去了吗?还能醒来吗?

意识已然不再清醒,谁来救救他……杜怀信无意识地呢喃。

千钧一发之刻,一只形制特殊的大羽箭直直钉入野猪的脖颈,力道之大甚至让野猪被拖着行了一段距离,路面上是深浅不一的痕迹,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眼前是一簇雾蓬蓬的血色,零星几个血点子溅落在杜怀信脸颊、眉眼、衣襟。

他动作迟缓地转头,下意识想伸手抹掉血迹,却根本没有力气。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背着阳光,因着野猪倒地落下的灰尘满天飞舞,杜怀信眼前的景象渐渐扭曲。

他看不清来人,亦不知道发了何事,只能看到一抹张扬肆意的红色。

杜怀信脑子里紧绷的弦一松,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得救了。

终于得救了,杜怀信再也撑不住,眼一闭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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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信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很古怪,整个人似处于天边,飘飘然无所依托,脑子却异常清醒,间或有断续的画面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