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桩君臣轶事怎么在杜怀信口里就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李世民简直能想到杜怀信笑眯眯又啧啧称奇跟人讲八卦的模样,还是政务太少了,回头就把玄龄手头上的事情分一些给他。
李世民深吸口气,给他怀中那个懒得动弹心安理得接受自己服侍的衡山给摆正了姿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一双带着茧子的手包裹住小衡山的,思忖片刻写了首诗上去。
仗着衡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虽然面上挂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紧不慢好似带上了不满:“将你阿耶做赌,实在该罚,还有你这个同犯,今日的甜糕便不许吃了。”
衡山当下垮了脸,眼泪说流就流,啪嗒啪嗒落到李世民的手背上。
这哭泣的本事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最后一字落下,李世民好笑地将衡山给翻转过来,果不其然,泪流得欢,唇还是扬起的。
晋阳不忍再看自己小妹这个拙劣的演技,她只是觉得奇怪,有她和九兄这二人天天在衡山面前晃悠,如何还会教出这样一个心眼子都没有的小妹?看来日后还是得多多护着她一些,省得叫外人欺负了去。
“你这做戏好歹也做个全套吧,这不是挺开心的?”
衡山眨眨眼,这才慢吞吞垂下了唇角,她别扭地从李世民怀中挣脱,哒哒哒跑到了晋阳跟前,手一伸一看就是要晋阳牵的模样。
“吃好午膳回来练字,三张,就叫你阿姐督促着。”
出了狼窝又入虎穴,衡山刚刚将手塞到晋阳掌心就得了这么个噩耗,她想要挣脱可是晋阳才不会给衡山这个机会,晋阳笑眯眯地牵着衡山跟在李世民身侧:“走吧,还有甜糕,既然小妹这份被阿耶扣下了,阿耶,这就当作是我督促小妹的奖赏如何?”
李世民哈哈大笑:“小馋猫,应了你就是。”
衡山气鼓鼓地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轻声嘀咕:“我去找太子阿兄来压你们。”
前殿,杜·幼儿园园长·怀信忽然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也止不住,李承乾故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李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生病了?”
杜怀信嘀咕:“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匹夫在背后骂我,我寻思这几年我也没在朝堂上得罪人。”
李治轻啧一声:“说不准是我呢?要不是你帮了刘三水一把,我又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不至于,当初他只是随口叫着方便取了个刘三水的外号,怎么如今一个两个都这么叫起来了?别没几日他就要被那刘洎一封奏表弹劾了吧?
略略心虚,杜怀信移开视线,老老实实净过手后拿过一旁的面团跟分果子一样一样样分到了大伙跟前。
“啪”得一声轻响,李治调侃杜怀信的话语一顿,就见他对面的李承乾拦住了身侧李泰想要拿糕点的手:“你这个身子才养好小半年,孙公也嘱咐了瘦下来不易,吃不得甜腻。”
李泰挑眉:“都说了,前些日子刚刚编完了括地志,我这身子要补补。”
话落李泰凑近李承乾:“以前阿兄也是这样,为弟觉得虽然吃不了好歹也能看看,可点心总是莫名其妙不翼而飞,后来为弟才发觉原来是向来最为
‘板正’的阿兄吃了去。”
李治一只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两个又互相嫌弃又互相扶持的兄长,他想了想插上一嘴:“这些点心就赏下去吧,从前阿耶体量阿兄的身子难以行走,特意赐了阿兄一顶小轿方便,也是辛苦了那几个轿夫了。”
李泰眼角一抽,自动忽略了李治的后半句话反倒是得意洋洋地冲李承乾扬扬下颌:“如何?这个可是我比阿兄受宠的地方了吧?”
李承乾的眸子闪了闪,虽然如今他这个太子之位稳当得很,但是他这个四弟……有野心很正常,这种若有似无的撩拨他也全不当一回事,只是总归还是不那么爽。
又来了……
这么些年的幼儿园园长做下来,杜怀信当然看得明白李泰心中潜藏的一丝不甘野心,但更多的还是过过嘴瘾而已,就只是习惯性跟着李承乾杠,倒也不像是真的想要做什么。
杜怀信心中翻了个白眼,一把将面团塞到李泰手中。
“三位皇子殿下,你们瞧瞧隔到公主皇后那一桌都开始了,说好替陛下庆生,要亲手包一份饺子的,怎么三位殿下这是还在以斗嘴为乐?都多大的人来,要不给位殿下来比比谁做的能入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