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处微微一沉,熟悉的触感环上他的腰间,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窝旁,叫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瞬便起了疙瘩。
“二郎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一如既往,还带了方方睡醒后的粘腻,如果忽略掉这背后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外,那这样的一个早间就如往先的几十年一样了,没有什么不同。
习惯性的,李世民垂眸将自己的手覆在了腰间的那双手上去。
“是观音婢起得晚了,今日见观音婢好眠不忍打搅,是不是我的动作大了些?时辰还算早,便再歇一会吧。”
后背痒痒的,应该是长孙嘉卉微微摇了摇脑袋,她的声音闷闷的,隔着寝衣就好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幕布,听不真切又叫他生了些许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还是李家二郎的幼时,他拉着长孙嘉卉偷偷跑出府玩耍,经过一个戏班子,浓郁的红色幕布在整片黑白的回忆中恣意破土而生。
隔着幕布,他在台上笨拙地学着戏生的动作,往常再也灵活不过的人如今却成了提线木偶般,死板又僵硬,他懊恼极了,可又想起了在她面前许下的承诺,要演一出桃花缘替她庆生,只是可惜最终出了些差错,那场戏到底是没有唱给她听的。
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记忆中唯有那一双好看的杏眸悄悄漏了出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尾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清浅的笑声隔着幕布传入他耳内,就像今日这般,既模糊又清晰,那样一双眼,那样的笑声深深刻入了他的心底,直叫他惦念到了现在。
“桃花都开了,已经不早了。”
难得带了些小儿女的任性与小性子,长孙嘉卉半阖双眸轻轻蹭着李世民的肩背:“好久没去瞧过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