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算李世民坦坦荡荡, 原先那群太子齐王旧党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即便他们不愿再牵扯进权力之争,但若是有人诬告, 他们又该如何自辩?
政治斗争的潜规则便是如此,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也从来都不需要过多且无用的“心软”。
杜怀信叹了口气,说到底, 这十个皇孙的结局早在李世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李世民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我要去见陛下了, 其他的就麻烦诸位了。”
临湖殿。
李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于上首, 他身边的宰相们在李渊下了手敕那一刻便都跟着李世民的人去往前朝安抚人心了,至于他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帝则被安置到了临湖殿,身边没有一个内侍宫女,这临湖殿外还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禁军,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
李渊拢了拢身上的衣袍,他都快六十了, 这提心吊胆了大半日又在湖上吹了好几个时辰的冷风,他的身子多少有些受不住了。
“陛下莫要担忧,臣给陛下带来了医工。”
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渊下意识抬眸朝前望去,就见李世民一身甲胄,上头还沾染了不知道是何处的尘埃又不知道是谁人的暗红血迹。
尽管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可在今日之事后骤然与李世民见面时,李渊的心神还是有些恍惚。
李世民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他侧首冲身后的医工低低嘱咐了几句,医工当即上前替李渊诊脉,李渊则视线不转眼也不眨地继续盯着李世民。
医工诊完脉后来到李世民身边低声道:“受了惊吓又受了些寒,没什么大碍,喝完药歇息几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