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婆母教诲么,我这个做儿媳的怎么能只贪图享乐,不体恤您呢?王爷也说,要我协理府上事务,多帮衬婆母。”

他现在说出这些叫自己反胃的话,已经可以相当淡定了,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越儿这般同你说的?”

老太太半信半疑。

“嗯!”

温淮笑意更甚:

“您大可以亲自把他喊来问问呐。”

梁老太太瞥了瞥左右,从鼻腔里喷出一缕热气,将手摆了三摆:

“你先回去罢,等事情协调好再说。”

“那我就静候着您派人送账本来了,告辞。”

温淮欠一欠身,利落地带着有福离开。

他的身影在院里消失不见,老夫人身旁的崔妈妈脸色变了变,又立马恢复平常,扭头询问:

“您真要把账本交给他?”

梁老太太端起桌上的七宝擂茶尝了一小口,再扯出帕子揩揩嘴角,才温吞地答道:

“为何不给?”

“他情愿给自己找点事干,我有什么不答应的?”

老太太扫了她一眼。

毕竟这种又苦又忙碌、吃力不讨好的活,谁做都无所谓,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就成。

她在府上已经相当尊贵,没必要再争莫须有的权。

“可是……”

崔妈妈显然不这么觉得。

“怎么?你不是常说吴碌海整日累得晕头转向吗?回头给他安置个清闲点儿的差事好了。”

梁老太太撂下茶碗。

清脆的响动无异给了崔妈妈致命一击。

他们一家得以在王府中常年处于特殊地位,自然不全是年岁长而已,大部分还是源于——老太太将管家权赋予了他们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