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家都这么叫他,所以我也就这么叫了……”
“我从来没见过首长,整个行动组就只有光哥见过首长,我们都是被光哥选进组织的……”
“首长家有人是做生意的,是‘金海文化’和‘奇天小圣’的隐形股东,但这两个机构跟我们首长没关系!”
“老首长为了让首长规矩办事,甚至还把自己最得力的部下派到首长身边,就是我们部长!”
纪延紧紧盯着画面上的陈英超,此时将方才的盘问过程再审核一遍,他突然间发现:“这陈英超在交代事情时……表情似乎和语气不太一致?”
“对,看到这句没:‘首长家有人是做生意的,是‘金海文化’和‘奇天小圣’的隐形股东’——纪延,他在说这句话时,双眼十分用力地盯着我,就像是在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纪延顺着初南的话去看录像:说出此话时的陈英超双眉紧蹙着,看起来非常严肃,且因过于用力地盯着初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交代什么天大的要事般。
可他的语气却疯狂而激烈,尤其是下面那句“我们首长全身心都扑在人民的利益上”,吼出这话时,陈英超语气激烈得就跟被洗了脑似的,和他凝重的表情完全不相搭。
一个人能表现得如此分裂,要么就是他有什么感统失调之类的毛病,要么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跟他真正想表达的,完全就是两回事。
初南毫不怀疑地选择了后者。
所以,她要求纪延也跟着自己的思路来:“现在先别考虑其他可能性,顺着我的思路走,我们必须先把这点验证了。”
“行。”纪延十分配合,“如果要按你的思路,这边就还有个疑点:陈英超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起首长他爸?”
边说着,纪延一边指向录像上的陈英超:在说完那句“我们首长全身心都扑在人民的利益上”后,陈英超莫名又加了一句“就跟我们老首长一样”。
“完全没必要提起的人,可陈英超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提起了了。如果你的推断没有错,这陈英超确实想向我们暗示点什么,那么初南,他会在这个关键点提起首长他爸,十有八九是为了衔接前面的话。”
前面的话……
“你是说……那句‘首长家有人是做生意的,是‘金海文化’和‘奇天小圣’的隐形股东’?”
纪延:“对,把这两句话衔接起来,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话是问话,可纪延表情里已经写明了答案:“那个家人,就是首长他爸。”
做生意的,掌控着“金海文化”和“奇天小圣”,是这两个机构的隐形股东,非常有背景,非常有钱——
生意人。
任何人听到什么‘首长’‘部长’‘老首长’,都会下意识以为是哪个国家机关里的大人物,可如果初南的推断没错,陈英超想暗示他们的,就是他们所效忠的根本不是什么机关单位,而是生意人!
“初南,他在演戏。”反应到这,纪延眼皮子一跳,“他的表情和语气相互矛盾,同时话里的意思深究下去,也是相互矛盾的。”
“对。”
可这并不是全部,初南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在纪延的注视下,将录像画面拉到了最后——
在最后,陈英超面露凶光,几近疯狂地瞪着他们:“首长从不做没道理的事,我们首长对任何人的任何处理,都有绝对正确的理由!我们首长是全世界最英明的首长,带领大家走正道、铲恶人、替天行道!兄弟们一定能在首长的带领下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至于你们这些和首长作对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定!”
初南:“注意到他的表情没?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会让你联想到什么?”
纪延看着屏幕上青年那张仿佛魔怔般的、对首长无条件信任的脸,沉吟着:“被洗脑?”
“对头!”初南打了个响指,“还记得之前被郝美人她们抓住时服毒自杀的那个人吗?朱有光的那个手下,当他被警方抓住时是怎么反应的?二话不说,直接服毒,没等被抓,自动选择暴毙——纪延,这是对组织拥有极高忠诚度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换言之,我觉得那个人已经被组织洗了脑。”
“而陈英超能被选出来执行今晚的行动,对他们领导而言,他绝对是一个比之前的服毒者更忠心、更能在任何时候为组织作出牺牲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