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白衣束缚着的情绪,正在一点点地泄露出来。
李婧冉看着地上那朵被捏烂揉碎的娇艳花瓣,沉默半晌后还是不禁说了句:“裴宁辞,他是你的弟弟。”
裴宁辞这一瞬的神色实在太过寒凉,冰冷得让李婧冉都有些担心裴宁辞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毕竟......裴宁辞也从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
他就好似是彻头彻尾的模仿者,幼年时模仿着生而为人的七情六欲,入宫后模仿着该如何当那站在神巅悲天悯人的大祭司。
但模仿的毕竟是模仿的,即使模仿了那么多年还是融不进骨血里。
身居高位者,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李元牧被逼成了别人口中病态的暴虐存在,严庚书更是被无数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裴宁辞又怎会清清白白呢?
兴许他手上的确没死过人,但因他而死的人并不一定比严庚书少。
只是严庚书习惯了把身边人护在身后自己身先士卒,而裴宁辞却有着无数把称手的刀。
杀念。
是的,李婧冉方才竟在裴宁辞身上感受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杀念。
因裴宁辞而死的人不在少数,李婧冉着实担心裴宁辞会觉得多许钰林一个也不算多。
“弟弟?”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字眼让裴宁辞周身的气质变得愈发刺骨,若说方才只是冒着寒气,如今却是一把把削得格外尖锐的兵刃。
裴宁辞极轻地偏了下脸,右耳坠着的雪白霜花随着他的幅度在冷空气中打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