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严庚书只是朝施刑者投去一眼,对他道:“继续。”
接下去几十鞭里,无人再开口,唯有厉鞭滑坡空气时的狠戾声响,和严庚书微颤的呼吸声。
长夜静谧,幽深入人心。
行刑一个多时辰,无一人开口,大家都沉默地跪在原地,视线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受罚之人。
只当是他们能为他们的王留下的最后尊严。
夜风吹凉了每个人的衣衫,这片粘稠的夜晚仿佛是飞烈营全体上下为王妃的默哀。
只是刑罚结束后,遍身冷汗的严庚书沾满血得被人搀回主帐趴着歇息时,军师却一语道破了他心中的思绪。
他站在床边,敛下眼看向疼得气息都微弱了几分的严庚书,与他僵持半晌后才无奈地开口:“你又舍不下她,这又是何苦?”
“亲自放走了她,如今又做出这幅样子是想给谁看?”
若这话放在平日,严庚书必会不手软地让军师见识下用言语冒犯主帅的下场。
可此时此刻,他却是前所未有地安静,半晌后把脸埋进枕巾没出声。
军师冷眼瞧着他,边在心里骂他自作自受,边叹着气从抽屉里拿出金创药往他枕头边一扔:“把血止一下,看着辣眼睛。”
严庚书在行军打仗之余,日常生活中都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
军师先前谈事时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就见严庚书不自禁地拧着眉用丝帕一遍遍擦着。
军师虽比严庚书虚长几岁,但气性随着年龄一同增长,当即就跟严庚书翻了脸:“姓严的,你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