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已经重新穿上了外衣,看似和白日那个整齐端方的温润君子并无二致,可许钰林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私心。
一门之隔,他的兄长方才落了泪,正是脆弱不堪之时。
而他却在门外与他兄长喜欢的女子坐于一处,微微启唇,对她道:“我能否求你,不要.......”
不要太过于怜惜裴宁辞。
“砰”得一声脆响,这片划破静夜的动静打断了许钰林的话。
李婧冉心中下意识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起身便往屋内跑。
许钰林伸手似是想挽留她,但只能感受到她的嫁衣自他掌心滑过的触觉。
火辣辣得疼,疼得让他低下头自嘲地弯了下唇。
“裴宁辞!”
李婧冉看着屋内的景象,心跳都被吓得窒了一拍。
裴宁辞偷偷藏了一块碎玉,而那块玉如今却摔在了地上,上面染着他的血。
鲜血自裴宁辞的指尖一滴滴落下,他那沾了污浊的雪色袖子如今被血液染成了艳丽的红,轻颤的手腕处是一道分外赫人的划痕。
李婧冉几步上前拉过他的手腕,在烛光下细细打量一番,这才感觉心放回了肚子里。
人类的身体总是比想象中的更爱主人,他想死,也并非易事。
伤口前沿的确很深,但后面因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而泄了力道,只在冷白的手腕留下一道浅浅痕迹,冒着血珠。
一时半会儿倒也死不了。
只是李婧冉这口气还没松完,她抬眸看向裴宁辞时,这才发觉他左侧的脸庞竟也流着蜿蜒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