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寄北都很沉默,到了家也没进屋,“你先睡,我抽两根烟。”

他这人一向如此,看似冷漠,可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少会当着夏芍的面抽烟。

夏芍没说什么,回屋放行李睡觉,想想又把陈寄北的被褥也铺了。

陈寄北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朦朦胧胧有了些睡意。只觉得男人似乎盯着放暖的被褥看了一会儿,才脱衣服关灯,只是一直在翻身,半晌都没能入睡。

“怎么了?睡不着?”夏芍迷蒙着睡眼问他。

陈寄北翻身的动作一顿,“吵到你了?”

这回他好半天都没再翻身,夏芍却不觉得他是睡着了,干脆转过脸,“你要不要跟我说说话?”

“说什么?”黑暗中男人声音淡淡的,却没有拒绝。

夏芍想了想,侧枕着手臂,“说说表哥吧,你跟他从小就这么要好吗?”

大概是今晚喝了酒,又或许是黑暗更容易让人卸下防备,陈寄北并未像往常那般吝啬言辞。

“表哥是我姑姑家的儿子,比我大十五岁,我刚记事的时候,他已经要去当兵了。不过他的确对我挺好,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没人跟我玩,都是他拿肩膀扛着我。”

“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亲哥,比有些亲哥都好。”

至少夏芍那位便宜亲哥就没照顾过她,在书里还把她三十块钱卖了。

陈寄北没否认这句话,“不过后来他打仗去了,等再回来……”

再回来怎么样他没有说,而是话锋一转,“去年老家闹饥荒,我爷爷过世,他回去了一趟。当时我……混得不太好,他就跟我爸说,让我跟他来东北做个工人。”

从陈父那封信就能看出,他对陈寄北这个亲儿子有多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