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渐晚,黯淡的夕阳穿过厚厚的云层,把西边的半个天空染成了橘粉色。近处的山冈在落日余晖下静静屹立,再远处,是一片青青葱葱的群山环绕。
钟潭那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在山谷间回荡着。一阵悠长的风掠过山野,密密匝匝的树枝沙沙作响,好像无数英魂的幽咽在林间长鸣。
钟潭说到这里,面色始终平静,但喉咙不自觉地有点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至于他能不能被追认为烈士,重要吗?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保护了他想保护的人,他早就成为了我心里的光。同时,我知道,他也是暮山心里的光,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追随的榜样。我们都是因为他才成为了警察,我们也会把这束光继续传递下去。”
林岳有点愣怔,一时无言。
“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钟潭看出了他片刻的恍神,追击道:“我不可能一直陪你耗下去,我不知道你给暮山注射了什么,我得带他去医院。”
林岳回过神来,眼神重新变得冷漠。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钟队,又半小时过去了。如果你坚持不让暮山上飞机的话……我想告诉你,我刚才给他注射的是一种特制的药,毒性致命,会在一小时后发作。而唯一的解药,就在盛温的箱子里。等他俩出了境,盛温就会给他解毒。”
“什么?!”
钟潭暴怒,掏枪对准林岳的头。
而就在同一秒,林岳身后的几名守卫齐刷刷举起手里的枪,对准钟潭。
“我跟他走。”
身后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
几人同时回头,见到林暮山竟然走出了屋子,正站在那轮摇摇晃晃的夕阳下看着他们。
晚霞的余晖给他的轮廓勾勒了一圈柔软的金黄,整个人看起来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