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腾敲了下烟,低声说:“别说这些没用的。”
“你还别说,这老柏家是不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怎么一个两个的心脏上都有个窟窿,你那傻逼继妹,柏老爷子——”
突然意识到说话不妥,何浪止了话,抿了两口酒。沉默片刻,问他:“成钰,也带回来了?”
燃着的香烟烧尽最后一寸,火光熄灭,飘出几缕细烟。
柏腾将烟蒂按灭在浸了水的烟灰缸里,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这次何浪不再拦,让服务员又上了两瓶酒。
柏腾酒量好,一瓶高度数的威士忌下去,除了脸有些红,看不出半点醉意。
何浪也喝了酒不能开车,走之前好好嘱咐司机,务必把柏腾送到家。
等司机开到一半时,到路口正要直行,听见柏腾说:“右拐。”
司机一愣,看向后视镜。光线太暗,柏腾的五官轮廓又深,阴影全然遮住表情。
深谙何老板的嘱托,他打着方向盘转弯,小心翼翼地问:“柏先生,去右边这条街的什么地方呢?”
安静几秒,柏腾低声道:“城中村。”
“城中村?”司机解释道,“柏先生可能这几年没回来,这条路上的城中村大半年前就已经拆了,现在都是空地了,围起来说是留着要建大商场......”
谈话间到了地方,柏腾向车窗外看去。
矮矮拥挤的“牵手楼”消失不见,留下大片空旷的土地,放着几堆建筑废料,破损的墙上印着一个鲜红的“拆”字。
这字印在柏腾眼底,心底的情绪不断翻涌。
拆得不仅是不合规的危房,还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丑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