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你再说下去，沃伦真的会当真的。”鹰眼胡乱撸了一把湿乎乎的发梢，打他们身边大步走过，从他身上的青紫来看，他的“友情”陪练结果并不太乐观。

“输给队长了？”娜塔莎投以了然的目光。

“我如果能靠肉搏赢过他，就可以写进神盾局的年度传奇了，”克林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随即幸灾乐祸地眨眨眼，“等着吧，今天基地里除了姑娘们不会有人身上不挂彩的——”

他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在沃伦身上上下一打量，“——当然，或许也不包括你，沃伦。”

沃伦不是很擅长跟人斗嘴，便只能绷着下巴眼神如刀子一样扎在克林特的身上一直到他叫嚷着“该去冲澡了”讪讪离开才作罢。但随即，淡淡的忧虑漫上他的心头——基地里的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跑去训练室，说是为了抓紧机会跟美国队长讨教搏斗，实际上是大家都很清楚史蒂夫心情很糟，给他找点渠道发泄发泄，可这已经整整一天了，史蒂夫都还没露面……

“那么担心他，为什么不去看看？”

尽管沃伦还在按自己的要求规规矩矩地训练，但以娜塔莎的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的心早就不放在这上面了？瞧了瞧时间也差不多，她便打算干脆顺手做个好事，直接开口放了人，“我还以为你早就按捺不住派你的精神分体去围观他们了。”

“我已经答应了史蒂夫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再干这种事了，”沃伦将头顶上的书取了下来，眼神郁郁地说，“娜塔莎，那些人都想杀掉巴恩斯，是吗？”

“那就要看，是活着的冬日战士更有价值，还是死了的更好利用了，”娜塔莎笑容里的温度骤降，但这当然并不是针对沃伦，她拍了拍对方的手臂，“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沃伦，这个问题会有‘专业人士’解决，你该专注在你的任务上。”

沃伦垂下眼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好在冬日战士事件的影响范围还没有彻底扩散开，我们应该还有一点转囿的余地。”许是沃伦的表情太过低落，娜塔莎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

“这都还有转机？”沃伦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开始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是不是空活了这许多年，以至于在这些寿命奇短的地球人面前居然活像个笨蛋。

“我只是说，或许还可以有一点操作空间，”娜塔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开始赶人，“去吧。”

沃伦百思不得其解，撑着浑浑噩噩的脑袋晃悠到了副楼三层的训练室，说是训练室其实就是个堆满了各种杂物的一个平层，在大家发现这里特别适合用来练习自由搏击后，托尼就没再特意安排人手把这一层清空了。而随着众人把越来越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到这里，这间训练室的物品便更加日渐丰富，菜刀、水泥、平底锅，折椅、模型、火箭筒，简直应有尽有。

“史蒂夫，我——哦，”原本还犹犹豫豫地在一根立柱后徘徊的沃伦，在一声巨响后，终于不得不从藏身之地转了出来，他一脸冷漠地看着被史蒂夫硬生生从半空扯下来的山姆，以一种颇为费解地口吻说，“这种限高的地方，是谁给你的勇气以为自己可以靠飞行赢过美国队长的呢，山姆？”

“行了，我知道你是队长吹，快点儿拉我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山姆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不客气地朝沃伦伸出手，后者瞥了瞥嘴还是给面子地施以了援手，“谢了，兄弟。”

仔细地检查了一对翅膀，发现并没出什么故障之后，山姆向史蒂夫扬了扬下巴，“我今晚还佳人有约，队长，明天继续？”

心知山姆就是在撩拨沃伦的神经，史蒂夫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顺便说一句，你这么打扮真的超正，沃伦。”似乎是觉得引得沃伦脸黑还不够，山姆又不怕死地加了这么一句，说完，他不等对方反应便赶紧头也不回地挥着翅膀一溜烟儿地消失在了窗外。

“……”沃伦，觉得自己此时的情感有些复杂。

“咳，”史蒂夫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收束不及的笑意，“他不是恶意的，沃伦。”

“他当然不是，不然他就出不去这栋建筑了，”沃伦纳闷地瞥了一眼史蒂夫，想不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玩笑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史蒂夫。”

满身汗水和灰尘的男人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度保护，明明沃伦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听克林特的意思，你今天一直在跟人打架？”沃伦踩着“咔哒咔哒”作响的高跟鞋，在一地废墟中如履平地，他捡起一节钢条颠了颠，眼神清亮地看向对方，“打够了吗？要跟我来一场吗？”